整个图书馆的学生都很忙碌，大多是在做教授布置的阅读任务或者写课程论文，还有人聚在一块儿进行小组讨论。
这样的氛围，非常适合学习。
顾新橙拿出电脑，打开文献，开始安心阅读。
每周两百页的全英文文献，这还只是单个课程——美国大学生的课业并不轻松。
以前她读本科时，A大的教授很少留作业，大部分学生都是考试前抱佛脚，得过且过。
像她这样平时带着预习温习课程的学霸，只是少数。
当然，不排除A大学神太多，人家不屑于像她这样努力。
顾新橙从小到大经常被人夸聪明，但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天才。
她在学业上的成功，一半靠天赋一半靠努力。
一旦懈怠，她会被那些真正的学神甩在后面——比如江司辰。
高中时候，若论努力程度，江司辰不及她。
可偏偏每次考试都压她一头，你说气人不气人。
顾新橙拿了一个本子，一边看一边写笔记。
到了十点半，她将本子合上，闭着眼睛微微转动眼球缓解压力，打算休息一会儿。
她的休息方式挺特别——去书架之间散散步。
每当顾新橙走在迷宫般的书架之间，都会生出感慨。
前人的智慧浩如星海，人这一生若能择一叶小舟，畅游书海，也是一件幸事。
绕过几个书架，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嘿，好巧。”
顾新橙一回头，是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大男孩儿，名叫安东尼。
他俩不是一个学院的同学，安东尼在工程与应用科学院，两人是在某次校园组织的名人交谈会上认识的。
那个交谈会邀请的是哈佛杰出校友，某位世界五百强公司的创始人。
“感恩节假期有什么计划吗？”安东尼问。
“感恩节假期……”顾新橙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国内没有感恩节，“暂时没有。”
“一起去加州玩啊，”安东尼说，“瑞秋也去，还有其他人。”
瑞秋是顾新橙同学院的朋友，两人关系还不错，刚来哈佛的时候，瑞秋还带着她逛校园。
“上次你做的食物味道很好，我想再吃一次。”安东尼说。
顾新橙想起来了，是她包的饺子。
当时十来个中国留学生在一块儿聚餐，安东尼也来参加。
他尝了她包的饺子之后，赞不绝口。
“去加州做什么？”顾新橙问。
她来美国之后，只在波士顿及周边活动，从没有出过远门。
“我家在加州，”安东尼罗列了不少景点，什么阳光海滩、好莱坞、比佛利山庄，他又说，“……还可以上加州一号去兜风。”
加州一号公路是美国西海岸著名的景观公路，绵延上千公里，连接旧金山和洛杉矶。
在这儿开车，迎着潮湿的海风，沐浴着金色阳光，听着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这是一种享受。
顾新橙被他说得有些心动，这时安东尼又说：“哦，我有个朋友在硅谷的实验室，我们可以过去参观。”
“什么实验室？”她问。
“人工智能实验室，”安东尼说，“我打赌这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人工智能实验室之一，有很多新鲜的东西。”
听到这几个熟悉的字眼，顾新橙来了兴趣。
当初她去参加人工智能峰会，对这个行业了解了不少。
目前世界上顶尖的人工智能实验室还是在美国，分为学院派和市场派。
学院派是各大高校牵头做的实验室，主要研究的是理论。
市场派则是谷歌、微软、脸书等公司开发的实验室，面向的是广大市场。而这些公司的实验室，大多都在硅谷。
顾新橙这学期选修的课程里也涉及了这一方面，所以她挺想去看一看。
“行，我和你们一起去。”顾新橙说。
“没问题，保持联系。”安东尼做了个电话的手势。
*
一架波音777飞机像一只巨型蜻蜓，降落在旧金山机场。
美联航的金发空姐提醒傅棠舟，可以下飞机了。
十来个小时的越洋飞行，纵使在头等舱，也难免疲乏。
然而他迅速调整状态，走下飞机，健步如飞——他以前在加州读大学，这种飞行他经历过许多次。
这趟来加州，傅棠舟有许多公事要办。
今天下午就有一场商务会谈，他甚至连倒时差的时间都没有。
升幂资本有一个项目，他很看好，从A轮一直跟到现在。
然而国内目前的上市机制过于繁杂，所以他打算收购一家纳斯达克的壳公司，让这个项目在美国先行上市。
傅棠舟刚坐上车，于修把平板电脑递了过来，说：“傅总，这是今天下午谈判的主要事项，请您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