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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屋的时候,就见云歌坐在桌前,漫不经心地斟了一杯新茶,她忙道:“小姐,门外二小姐想要见您!”
云歌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让她进来吧。”
粉黛点了点头:“是!”
说罢,她便态度不冷不热地将慕容芸给迎了进来。云歌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冰冷的视线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见她穿了一件素雅的衣裳,态度倒是不复从前那般孤傲,毕恭毕敬的,仪态谦谦,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
只是脸上被她掌掴的伤还未好,尽管慕容芸精心地用脂粉覆盖了住,却仍旧能隐隐地看出些痕迹来。
时隔那么久慕容芸再见到她,见她好整以暇地倚坐在桌前,一手支颚,姿态散漫而慵懒,却尽显出尊贵与倨傲来。她固然在笑,一双冰冷的视线却凝注在她的身上,盯得她心下却仍旧有些打鼓的厉害,。
云歌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道:“姐姐怎么光站着,不坐么?”
慕容芸一怔,愣了好半晌,莲步走到了桌前,缓缓地在她面前坐下。云歌又吩咐道:“粉黛,还不快替芸姐姐倒茶?”
“是!”粉黛走上前,动作利索地为她斟茶。
慕容芸有些拘谨地笑了笑,寒暄道:“七妹!如今外头阳光正好,怎么也不出门走动走动呢?”
云歌微微勾唇,笑意却并未达眼底,只是淡淡地问:“芸姐姐突然造访,不知有什么事?”
慕容芸见她态度很是淡漠,尴尬地抿了唇,低眉敛睫,很是落寞地缓缓逸出:“七妹,我知晓你如今心里头在怪姐姐。姐姐也知道你前些日子委屈了,心中也觉得对妹妹感到亏欠。其实前几日……那天,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误会,还请不要放在心上呀!”
云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嘴角蓦然掀起一丝诡谲的弧度来。
又是一场误会?好一个“一场误会”。难道什么事但凡是借着所谓“一场误会”的名义,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都不了了之,万事俱安?
这个女人,真是同太子一样异想天开。
这狐狸不但捻了老虎须,而且踹了老虎的脸面,还想和老虎做朋友?是否太过天真了?
真是有趣!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毛丫头,也敢来和她这个从小就在唐门勾心斗角生存下来的人比心眼儿?比算计?比阴谋?也太过异想天开了。
慕容芸谨慎得不敢开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脸色,却见她亦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己,那冰冷冷漠的视线宛若锐利的刀锋一般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割据,顿时便有些坐立不安了,心中亦对她那讥诮的眼神痛恨到了几点。
“七妹……莫非?你还在怪责姐姐,不肯原谅姐姐的过错吗?”慕容芸微微凝眉,说着又是顿了一顿,楚楚可怜地垂落了眼帘,无不委屈地道,“姐姐那时也是听信了奴才们信口妄言,一时糊涂!眼下,姐姐已是好生处置了那挑拨离间的奴才,还望七妹不要再记恨在心上!”
“妹妹哪敢怪责姐姐?”云歌望着慕容芸,唇角绽放一个浅淡的笑容,柔声婉然道:“姐姐,你多心了!”
心底却暗暗腹诽:你以为惹了我,我就会这么放过你了?痴人说梦!
“既然姐姐是听信他人,危言耸听,妹妹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你这点戏码,还入不了我的眼。
云歌微微一笑,神情自若地伸手覆住了她的手背,柔声宽慰:“你我姐妹一场,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了!往后,就不要再提起了!况且那一日,我一时冲动,也让姐姐吃了些苦头,就这么抵消了罢!我为人处世向来恩怨分明。”
所以恩还十倍,仇还百倍。
她浅笑着又道:“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
是啊,不共戴天的好姐妹!
慕容芸闻言,望着她脸上柔和的笑意,心中冷笑了一声,脸上却是显露出温柔与欣慰的神情,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眶湿了一圈,酸涩一笑:“我便知道妹妹宽宏大量,定不会为此事斤斤计较!”
说罢,她的脸上笑意暖如春风一般得绽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子,放在了桌上,缓缓地推至了她的面前说:“这是我寿辰那日父亲赠与我的玉钗,听说是进贡的一等贡品,我不曾舍得戴过,如今就送给妹妹了,好看的小说:!也是为了那一日的事情作个赔罪,还望妹妹收下!”
云歌低眸看了一眼那锦盒,莞尔笑道:“这般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收下?姐姐还是留着吧!”
慕容芸见她拒绝,忙道,“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只要妹妹喜欢!”顿了顿,她又试探着问道,“还是说,妹妹不愿意原谅姐姐?”
“姐姐说哪里的话?既然是姐姐的一片心意,那妹妹就收下了。”云歌淡笑着将锦盒拿起,递给了粉黛,说道,“粉黛,好生地保管起来。”
“是。”尽管粉黛心下诧异,不明白小姐为何要收下慕容芸的东西,然而却按照着她的话将锦盒收进了梳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