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脸上一层厚厚的胭脂,她都替她们觉得难受。
就见好些个生怕自己脸上妆容花了,手里握着一块锦帕,时不时轻轻拭去脸上的细汗。
云歌向来不喜化妆,尤其是古代这些胭脂俗粉,抹在脸上,太阳一晒,热汗一淌,黏黏腻腻,更是令人难受。因此这么多人中,唯独她脸上清清爽爽,未施脂粉,却美若尤物。青烟的眉,水涟涟的翦眸,樱红的水唇,却是清丽脱俗。
两个人一前一后得方才进了园子,景芙蓉便被几个平日里素来关系较好的女子拉了去,云歌热得心里直冒火,紧忙寻了个阴凉处的石桌坐下,还未落座,粉黛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手臂,云歌还以为这其中还有什么规矩要讲究,于是不动声色地等着她提点,却听她细声道:
“小姐,这石凳上只怕是烫着呢,粉黛先替你扇扇凉。”
云歌看了那凳子一眼,点了点头,粉黛替她扇了好一阵风,这才扶着她坐下。
望着她搀扶着自己小心翼翼的动作,云歌不由得失笑出声,她又不是什么矜贵之躯,用得着这么小心么?
“瞧你轻手轻脚的,别人还以为我是有孕在身呢,!以后我站我坐,就别扶着了!”云歌挥手打发。
粉黛却不以为然,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嗔道:“小姐!您好歹也是名门闺秀,当真这么多人的面儿,怎么能说这么不合体面的话呢?”
“有什么不合体面?想说便说。”云歌向来散漫惯了,最烦受这些条条框框的约束。
粉黛低笑了一声,便站在了她的身后,云歌无聊地伏在了桌前,几名女子看到到她入了院子,纷纷将视线转了过来。就见一身紫衫罗裙的云歌独坐在一边,百无聊赖地半垂着眼睫,闭目养神。几个人瞻前顾后地打量了一阵,最后落
在了她的脸上,罗扇轻掩之下,一群人细细碎语。
“瞧呀,那不正是慕容家那位大小姐吗?如今怎么出现了呢?我还以为被太子殿下退了婚之后,就整日躲在丞相府不敢出来见人了呢!”
“呵呵!我前几日还听说她哭闹着要自尽呢!也难怪……都这样了……谁人还会要她呀?”
“……就是呀,说的极是……”
议论声愈发低了下去,伴随着几声讥讽的窃笑声。尽管声音压得极低,然而却还是落入了云歌的耳中。她余光扫了她们一眼,也不理会,散漫地打了呵欠,抬眸望天。
她便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儿,轻纱缭绕,裙裾绵延,此刻,她正斜倚在座位上,不同于其他大家闺秀的端庄坐姿,一手托腮,双腿交叠,身姿歪歪斜斜,颇有几分市井上邪痞之徒的味道。
然而偏偏这么吊儿郎当的姿势换作在她的身上,却自有了另一番气质与风度,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尊贵非凡,别有几分洒脱的意味。
倘若是其他人这么坐着,定是要被教导毫无礼节,没个氏族闺秀的模样,然而偏偏她这么坐着,却好似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倒也徒生出另一种韵致。
实在是无聊了,她便将桌上的果盘拖到了自己的面前,剥了几颗花生,一抬头,准确得悉数丢进了口中,滋滋有味地吃着。粉黛见她就这么坐着,俯身说道:“小姐!您都好几日没出府了,怕是闷坏了罢!如今公良家与穆家的小姐都在,怎么也不见你上前与她们谈谈心呢?”
云歌惜字如金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可这么干坐着,小姐不觉得太过无趣了些?”
云歌瞥了她一眼,“来这儿才是真的无趣!倒不如待在府中,也好过在这儿晒太阳。”
她觉得挺好,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乐得清闲。对于她来说,那些女人不来烦她,便是对她而言最大的好事了。
也不知道这么毒的日头,为什么不好好地躲在屋里头,偏偏要出来晒着太阳,听那些女人叽叽喳喳像几只麻雀子一样多舌个不停,真是烦闷。
她忽然无限怀念起那个时代的娱乐去处,酒吧,夜店,KTV,游乐场,哪一处不比这儿有趣得紧?只是那时候她实在是太过繁忙,忙着研究与设计机关术,那时的唐门正迎来一场大变革,她暗暗地受父亲的指意,闭门独自研究机关术。
提起机关术——云歌蹙了蹙眉。
那时,父亲神秘地给了她一张五百多年前就从唐门长老手中流传下来的关于恒古巨型机关道的设计图鉴,其中夹杂了不少具有可怕杀伤性的机关术,其中莫过于大型的机关兽,并且给了她一些关于这份图鉴的资料与宝鉴,。据父亲说,这一份图鉴是不知道从多久年前的唐门内门流传下来的,这个设计图纸拥有多少岁月,经历了多少唐门人之手,已是不得而知,然而唯一知晓的是,至今都无人将那机关兽完整地设计出来。
那时云歌为这古人的智慧震惊不已,在那份图纸上,最为令她惊艳得莫过于机关神鸟。她万万没能想到,在莱特兄弟发明成功飞机的一千多年前,唐门人便研究出了能够在天上飞行与战斗的机关巨兽,震惊的同时,颇感兴趣。
然而因为那份图鉴似是被火灼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