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凤冠也扯落了下来,一头黑发垂直散落而下。
她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了肩,心悸之余,妖艳的凤眸惊恐得睁大,一个劲儿地向着角落缩去!
“你!你是谁?!”
“小美人儿,跟小爷乖乖地走一趟!”男人嘴上说着下流粗鄙的话,还不等她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伸手就是一把扯过了她的衣襟,稍一用力,那衣衫骤然敞了开来!
这一下可是惊了她,云歌又是羞恼又是愤怒地哭叫了起来!
“啊!放开我!你放开……你这恶徒!粉黛!粉黛!啊……”
男人蛮笑了一声,粗鲁地搂过了她纤柔的腰肢,一手将她横抱在身侧冲出了轿门。
云歌不顾矜持无措地挣扎了起来,然而待她回过头,便见那些精卫早已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一地,刀光剑影中,她一眼瞧见那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的粉黛,眼泪倏然汹涌而出,失声逸出口:
“粉黛!粉黛!”
云歌凄惨地悲哭了起来,黑衣男人一个手刀将她劈晕,同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一行黑衣众迅疾撤退。
就在整座皇宫都融入了喜庆的氛围之中,吉时而后,宫门口却迟迟未能迎来丞相府的出嫁新轿,倒是等到了一道惊天的噩耗!
新嫁娘在官道上被人劫持了!
而出嫁队伍死伤参半,伤亡惨重,官道上血流成河。慕容云歌却下落不明,毫无踪迹,连个影子也寻不着!
这道消息一路传入皇宫,呈上圣颜前,令龙颜勃然大怒!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新嫁花轿堂而皇之地被人劫走,究竟是谁人敢于挑衅皇室与丞相府的威严?这实在是太过荒唐!
整个皇室陷入动荡之中,景元帝派出数支精锐军队全城大规模地搜寻,丞相府也派出了数十精兵探子严加寻找,然而彻夜兴师动众的搜查,却并未寻得一丝蛛丝马迹。直到了第二天,都未有半点儿音讯!
这个慕容云歌,就好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了踪迹,好看的小说:。
就在丞相府甚为愁眉不展之际,却从皇宫那头来了消息。原是慕容云歌有了消息,然这消息却来得不容乐观,甚至是一下便将整座丞相府如同打进了地狱,以至于听完这道消息,老丞相一下便跌坐在了太师椅上,神情大骇失色!
直念叨着,“完了!这下完了,可完了……”
不住得碎碎念着,在朝堂上经历过了大风大浪的老丞相满目痛楚地掩面,老泪纵横!
原来,在黎明的时候,太子府总管便在正门口发现了一个衣冠不整的女子。那少女一身洁白而单薄的寝衣,衣衫间却是撩乱不堪,衣袖口沾染了些已是干涸的血污,一头略显凌乱的黑发散乱在胸口,着实衬得太过狼狈!
尽管掩去了大半张脸面,然而那丢弃在一旁的大红色喜袍与云霞坎肩儿,仍旧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一探还有鼻息,事况危急也不顾男女之别,慌忙是将她抬进了太子府别院。
“慕容小姐找着啦!慕容小姐找着啦!”
太子府别院。
太医正为慕容云歌诊脉,容狄闻讯赶来,跨进了房间,如今的他仍旧是一身大红的喜服,眉宇间尽显阴郁,脸上有些疲倦。
几个老太医见到他,纷纷行礼叩拜:“太子殿下!”
他挥挥手,走到了床边,低下头望着云歌,沉声地问:“她怎么样了?”
太医恭敬地退至一边,闻声却左思右衬,迟疑着半晌不敢开口。
容狄微微拧眉,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轻抚上她苍白的容颜,清冷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眼底亦是一片冰封,声音却蓦然冷硬了几分:“说!”
太医闻声,惊骇地跪在了地上,大磕了几个头,颤颤巍巍地说道:“回禀太子殿下!太子妃……慕、慕容小姐她,只是因为受到了惊吓,身子有些气虚罢了,倒无其他大碍,然而……然而却已是不贞不洁之身……”
尽管还不曾真的验身,然而她手腕上的守宫砂已是褪得一干二净,这失贞之事又岂会有假?
“失贞……”闻言,他像是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指尖忽然有些僵硬地顿住,随即微微地蜷起,容狄缓缓地将手收回,凝视着她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之意,淡淡地叹道,“多么美丽的一张脸,可惜……”
——可惜却脏了。
当云歌醒过来之时,已是艳阳高照!然而无论窗外的阳光多么温暖,却也照不进她冰冷的心底!
太医为她诊了脉,除了身子太过虚弱之外,也并无大碍,只是他们一味摇头叹息,她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从他们的眼神间也瞧出了什么端倪,心下一直惴惴不安着,直到瞄见了那身上你那浅淡下去的守宫砂,心下一凉,眼眶陡然红了个透……依靠在软榻上,如今的她却显得憔悴不堪,再没了昨日的神采。低下头,指尖轻抚着那腕上浅淡下去的印记,云歌又是羞恼又是悲愤欲绝,无声地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