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贞正在生活的年代来说,骑马应该是最快的交通手段了,本来是隔天才能到的地方,结果足足的提早了一天的时间。
当一行人行至河东郡左邑县城,恰逢午时。崔竟霄跃身跳下马,然后双手去接还在马背上出神的苏贞,苏贞微微一愣,即刻附下身来。明明是刚刚认识的两个人,动作却娴熟的一气呵成,默契十足,像是朝夕相处过多时的老夫老妻一样的自然流畅,不禁让人惊异。
“眼下正好是午时,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崔竟霄适时的提议道。
“好啊,好啊!”小豆子几乎是跳跃着拍手叫好。
苏贞也微微颔首赞同。
“那就请吧。”崔竟霄彬彬有礼。
在崔竟霄的带领下,众人进了左邑县最有名的酒楼邀月楼。
此时正是邀月楼人来人往最为频繁、生意最好的时候,正在低头忙碌打着算盘的老掌柜抬头看见崔竟霄等人衣着不俗,再看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于是慌慌张张从柜台里面走出来,低头顺目看着崔竟霄,热情的招呼着:“几位楼上请,楼上有上好的雅间。”
一边说着,伸出左手邀众人上楼。
“不如,我们就在大厅里用餐可好?大厅里来往的人多,兴许还能打探到我想要的消息。”苏贞看着崔竟霄,小声的说道。
崔竟霄迟疑片刻,然后看着苏贞莞尔一笑道:“苏姑娘不用担心,我会找人帮姑娘打探到你想要的消息,先上楼吃饭吧。”
“好吧。”苏贞耸耸肩,释然道。想到也许人家地位不一般,不愿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用餐呢。
席间小二上来送酒,崔竟霄递过一锭白银放到他手里,然后轻声问道:“小哥可知道在这左邑县城,有没有一户姓苏的人家?”
店小二拿到赏钱,高兴万分,在脑海里搜索者有关信息,然后眉头一皱,憨厚的拱手笑道:“左邑县城虽说也不小,但我自幼在这生活,对这边的情况也知道的不少,着实未曾听过有姓苏的人家啊。不过……城外往南六里,有一个苏家村,整个村子都是姓苏的,不知道公子要找的是不死苏家村呢?”
崔竟霄询问的看看苏贞,苏贞点头否认。
“冒昧的问一句,小哥今年多大岁数?几岁开始在左邑县城做工?”苏贞突然想到什么,好奇的问道。
店小二被这么一问,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来邀月楼吃酒问路的很多,打听各种新鲜消息的也有,但是来问店小二年龄的,还是头一回。
“姑娘问的是小的年龄?”店小二看着苏贞确认道。
“是啊,小哥有所不知,我要找的姓苏的人家,十八年前住在左邑县城,我看小哥年岁和我应该相差无几,兴许是没有听说过的。”苏贞连忙解释道。
“原来是这般啊,不瞒姑娘,小的刚刚过了十八岁的生辰,六岁开始在左邑县城讨生活,如今足足有十二年。姑娘方才说的也不无道理,十八年前我刚刚出世,当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事情。”小二诚恳的说道。
“那就麻烦小哥,叫掌柜的来一趟。”崔竟霄说着又往小二手里递银子。
店小二刚才没能帮上忙,这个时候就不好意思再伸手接下,慌忙一笑说道:“多谢公子好意,方才没能帮上这位姑娘,小的已经羞愧不已,不敢再接受公子的赏钱,我这就去叫掌柜的来,他在这生活了一辈子,对整个左邑县城是了如指掌。”
“麻烦小哥了。”
掌柜的听说楼上有人找,就急冲冲拎着衣摆小跑上楼,丝毫不敢怠慢。
“掌柜的可曾听过十八年前,左邑县城有一户姓苏的人家?”苏贞一看见掌故进来,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十八年前,左邑县城有好几户姓苏的人家,不知道姑娘要找的是哪一家?”掌柜小心谨慎的望着苏贞,眼底充满了防备和谨慎。
“不知道掌柜有没有听过当年在太医院任职的苏大夫?”苏贞一听有好几户姓苏的,登时来了兴致,说不定在这几户当中,就有她的本家呢。
“姑娘说的这一位老朽真不知道。”掌柜的目光闪烁,为了躲避旁人的眼光,他并不抬头,只是低头抱手,一言否决。
崔竟霄把这一闪而过的迟疑尽收眼底,只是他不知道掌柜为什么对苏贞提到苏大夫一事那么排斥,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掌柜的再好好想想,我是苏大夫的老友的女儿,我的爹娘三年前死于一场瘟疫,爹爹临死前托我帮他完成一桩心愿,就是找到他生前至交好友的老宅,然后替他为老友烧一把纸钱,也算是不枉他们朋友一场了。”
苏贞声泪俱下,本来是想通过这个故事感动掌柜好让他说出实情的,没想到先把自己给说哭了,她每次只要一想到沈好友夫妇对她的好对她的疼爱,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流泪感怀。
“姑娘这般说来,我还真是想到了有一位姓苏的大夫。”掌柜眼珠一转,假装思考状。
“掌柜若真的知道,那真是太好了!”苏贞一激动,浑身的细胞都在笑,差点从椅子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