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秋天的草原上不时有风((荡dàng)dàng)漾。狂沙文学网 kuangsha泥土和草叶的气味在空气中游走,那气味应该归于清新还是归于腐臭,就得看当事人的心(情qg)了。
韩钦伸了个懒腰,慢慢站起(身shēn)来。依据今晚他和胡大同及师问杰的约定,他的值守任务在此刻已经完成。不出所料,黑暗中未曾有任何意外(情qg)况发生,萧添翼及南部联盟的军队,这些(日ri)子恐怕只能龟缩在许阳城里,惶惶不可终(日ri)吧。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该来的总会来,萧添翼,你的死期不远了。还有那个白礼康,明明白家堡是被萧添翼所迫害,明明是胡大同和义军部队救了你,不想你却认贼作父,恩将仇报,像你这样的人,不配做白元亨的侄子。
韩钦敞开怀抱,重重地吸上一口气。空气中尽是泥土和草叶混合的气味,其中还夹杂着点点血腥。韩钦低眉朝下,心想也许此刻自己脚底就埋着阵亡义军将士的尸骨,假若他们泉下有知,是否也会因为即将到来的全面胜利而感到异常兴奋呢?
回到营帐,杨丹的鼾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粗重,在他(身shēn)旁不远的地方,计无猜仰天而睡。韩钦问过计无猜,后者说《无垢天华》是一门非常精深的外化系功法,自己现在还未能完全掌握,达不到粉饰黑夜之效果。当然,如果要用功法打破幻象,那便绰绰有余了。
上回联盟军队中那名为首的幻化系将领,其实乃师问杰的徒弟。师问杰知道这事之后,还为此黯然神伤了好几天。没办法,战争状态下,即便师徒也只能以命相搏。
韩钦打着哈欠,后脑勺刚刚碰到枕头便酣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军号声吹响,韩钦才从梦里醒过来。如果没有记错,这是韩钦第一次梦见贝康岛上的事(情qg)……
胜利在望,就连做梦都会和贝康岛上的这场战争联系到一起。
杨丹和计无猜亦同时醒过来,三人共同在营帐里洗漱,感觉就像回到了卓宗院一样。将漱口水吐掉,杨丹迷迷糊糊地问道“你说,卓宗院原本属于我们的那间宿舍,现在谁住在那里?会不会只有秦勇那家伙一个人在守着。”
韩钦苦笑着说“放心吧,我觉得莫若空肯定会将那间宿舍继续留给我们,至于秦勇的话,我隐约觉得我们以后很难在卓宗院里再碰见他了。”
“是吗?”杨丹和计无猜脱口而出。
韩钦慢慢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暂时还是不要将秦勇做伪证陷害卓宗三杰的事(情qg)告诉他们两个。毕竟秦勇只不过是个无力主宰自己命运的弱者,指使他的那家伙,才是真正值得报复的仇敌。乐正承煌、向晋、楼南星、柳相、贝安泽,皆为指使秦勇的嫌疑人。
营帐之外,火头军已经在忙忙碌碌。大部队正在吃早餐的时候,先行探路的报信官急匆匆赶回来,还未翻(身shēn)下马,他就自豪地说道“前方四十里有南部联盟的城镇,在外边巡逻的守城卫兵发现了我,我本来想逃,结果对方却直接跟我说,他们要投降,早就准备投降了,只不过始终没有看见义军部队,这回见到我,就请我带口信回来。”
听传信官说完,胡大同立刻下令,要求部队里所有的传信官立刻将此消息通知所有将士。人未到,对方却已经投降。这是南部联盟已经失去信心的征兆,是胜利的征兆!
杨丹得知消息后,不屑地说“哎呀,这还打不打,还没打就投降了,真好意思。”
计无猜亦附和道“没错,就不能给点挑战吗?好不容易来到这可以杀个痛快的地方,岂料连出手的机会都不给我。”
韩钦笑着摇头“哎,你们这两个家伙啊。只怪你们来贝康岛的时间太晚了,如果你们跟我有过同样的遭遇,我相信你们肯定就只盼着这场战争快点结束。从另一方面来讲,待到战争结束,贝康岛的社会秩序恢复,码头重新开放,大船重新打造成形。到时候我们就能早点穿过这片大海,回到焦土大陆找那些人算账啊。”
计无猜一边听一边点头,他低声问“贝安泽等人没那么容易对付,你有计划吗?”
韩钦略加沉咛,缓缓道“从我踏上贝康岛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在思考重回焦土大陆的计划,不瞒你们说,计划我有,但是得等到义军统治贝康岛后方能执行。”
见韩钦没准备细说,计无猜便不再过问。倒是杨丹将圆圆的脑袋凑过来,硬要韩钦将计划和盘托出。韩钦正在脑海里组织语言,这时行军的号角再次响起,大部队,出征。
韩钦和他的朋友们继续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在他们(身shēn)后紧随的是义军的先锋将士。走了四十里,果然看到传信官所说的那个城镇,挡在去往许阳城的必经之路上。
见义军大部队到来,对方早已敞开城门,白旗高高悬于城头。胡大同、师问杰和韩钦下马象征(性xg)地进城接纳了对方的投降,然后就安排丁虚带领小支部队驻扎在此,大部队则继续开赴南部联盟的核心城市许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