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阁下是个劫道的。”
月色被葱葱茏茏繁茂的树木枝叶所切割,落下在榕树小道中的是神秘的斑驳光影,当那忽左忽右辨不清方位也辨不清男女的声音传来之后,在初时的慌乱之后乌篷车中的声音反倒是沉稳了下来,“大荒城的通行文书是我无量书门的突破的契机,这是断然不能给的,你既然跟了这么久,定然是打听好了我师徒二人的身份,阁下难道不怕我无量书门的追杀么,阁下这般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无量书门么这自然是打听过的,穷山恶水里的土鸡瓦狗罢了,连派都称不上,只能在这里做做土霸王,没什么了不起的,还有,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汉。”飘忽的声音依旧在榕树林中回荡,马车中那中年人想要以言语相激让身后人现身的算盘落空了。
“你”
飘忽的声音很是平淡,马车中的年轻人倒是被激怒了,“焉敢辱我无量,师父何必和他废话,终究是要做过一场,你出来”
呛啷一声响,乌篷车中跃出一条人影,正是宝剑出鞘月光寒
“少门主,不要出去。”乌篷车中的中年人声音终于不再沉稳,随着马车的晃动,一身文士衫的中年儒生下了车来,站在那年轻人身。
年轻人称呼中年儒生为师父,中年儒生又称呼年轻人为少门主,其中辈分详情等很是微妙。
“藏头露尾的鼠辈,可敢出来与我一战”那年轻人仗剑而立,那双目圆睁的样子倒也是有几分修行者的豪气,不过其中有几分是真的愤怒,又有几分是故作声势强撑那就不得而知了。
“飞英,你太鲁莽了。”
呲呲一声缓缓延续的轻响,中年儒生身侧的长剑也是出鞘,面色的凝重的做对敌状,不过接下来他说的话却又很是认怂,与刚才在马车中故作镇定的样子截然不同,“阁下可否现身与我等一战,若是阁下胜了我等,那通关文书尽管拿去即可,若是不能胜,那就还请让道,不要在缀在车后,免得生出误会。”
“师父”
听得自家师父这般长他人志气的话,那唤作飞英的年轻人立时面上变色急急大声道,“大荒城竞武之行,事关重大,无量书门崛起就在此刻,岂能将文书拱手让与他人。”
“人若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是一场空。”中年儒生丝毫不以此为耻,在仔细观察周遭环境的同时,依旧缓缓而道。
“呵呵,到底是年长了那毛头小子几岁,也算是有些阅历,只可惜啊,一个多月前你们对路过无量山的那中原商队可不是这么做的,他们交出了货物,最终也是尽数殒命了呢,我记得当时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环绕飘忽的声音嘻嘻一笑甚是好听,但是这话却让人听着有些森然,“喔,对了,对敌人不能心慈手软,要斩尽杀绝斩草除根才是真正能成大事者所为,小女子不才,那时候恰好路过,恰好听到呢,这句话是你交给这毛头小子的,你怎么会忘了呢”
“你是为那商队报仇的”
听得这飘忽嬉笑却让人遍体生寒的话,中年儒生再也稳不住心神,大乱阵脚的变色道。
“这倒不是,适才小女子已然说过,只是路过恰好遇到恰好听到而已,对先生的话,小女子深以为然呢。”言及此处,树林间回荡的话语声,从环绕飘忽不定刹那间归为一束,而在那声音落点处,赫然站着一位身形婀娜头戴纱巾斗笠的红衣少女
“何方妖女,在那装神弄鬼,吃你家少爷一剑”
就在红衣少女现身之际,不知为何那持剑少年眼珠忽的一红,鼻翼忽闪喘着粗气便在暴怒中漏洞百出的向前冲去
“不好,醒来”
中年儒生到底是见多识广,在短暂的心神失守后,一声大喝中,向前跨出一步掂着那持剑年轻人的后领一把提起便是向身后甩过去。
“啊,怎么回事”以一个屁股洛地平沙落雁式的难堪姿势摔倒在马车旁的年轻人晕乎乎的头脑中有些茫然。
“月前的那商队之事另有内情,是那商队坑骗我无量书门在前,女侠我等愿交出通行文书,回去之后也将那商队财货送给您,还请放我师徒二人一马。”
那中年儒生见到眼前少女的红衣,经受了适才短暂的失神,已经在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最近在天南之地惹得人心惶惶的女魔头的传言,不惑境啊,那可是拥有领域的不惑境
据说还是能够迷惑人心改变感知的强大蔽识领域
他们师徒两人在南滇的确算得上一号人物,但那是因为这里高手稀少,而立境顶峰的修为已经可以横着走了,而现在的情形中,中年儒生很明白自己与不惑境的差距,低声下气的舍弃一些身外之物,以此换取保得性命全身而退,这已然是上策。
但是,事情的发展总会不如人所愿。
“嘻嘻,你又说错了呢,我可不是什么女侠,也和这两个字不沾边呢。”
随着嬉笑的话语声再次响起,红衣少女的身形开始在两人眼中恍惚起来,而那传出声音也再次飘忽,而且飘忽晃荡的让人感到头晕目眩,“唔,我大约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