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内就连杀了几百奸宦余党,这其中甚至包括武宗自己的母族。
那一阵子,长安血流成河。
宫里的宦官都怕武宗。
就因为有人说了句李昭像武宗,曹忠便耿耿于怀,想方设法要除掉李昭。
所以,李曦对武宗并不陌生。
可能是酒喝多了,脑袋一阵阵酸胀,听杨节度使解释清楚九宁的身世,李曦揉揉太阳穴,随口道:“既然是武宗血脉,自当予以公主之尊。都按使君的意思办吧。”
杨节度使暗暗摇头。
李曦以为他是来为九宁讨封号的。
殊不知……时至今日,这个封号完全不需要由他来给。
之所以找他,只是这样更省事而已。
“陛下。”杨节度使小声道,“前些日前去营救您和雍王的沙陀人炎延,正是公主的家将。”
李曦喔一声,漫不经心,打了个酒嗝,摇晃了几下,道:“原来是皇妹的部曲,赏!”
杨节度使无语了一会儿。
李曦靠着内侍的搀扶站稳,挥挥手,道:“杨使君还有什么事要奏?没有的话,让宫人们进来继续跳舞,今天杨使君为朕寻到皇妹,乃大喜,传令下去,册封皇妹为长公主!”
杨节度使扭头看九宁。
九宁微微颔首。
杨节度使会意,叫来守在门外的护卫,吩咐了几句。
护卫出去,不多时,窗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属官们都走了进来。
他们先飞快扫视一圈,看到舞姬们匆忙逃走时落下的薄纱、披帛,再偷偷看向李曦,目光在他因为连日作乐而微微泛青的眼圈停留了片刻,彼此对视一眼,暗暗摇头。
李曦酒劲上来,踉跄了几下,有些站不稳,干脆坐下。
众人忙躬身行礼。
早有胆子大的内侍走进来打扫狼藉,抬走翻倒在地的食案。
等内侍们离去,李曦揉揉眉心,催促杨节度使道:“何事要奏?”
杨节度使看向九宁。
其他官员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无数道目光汇集到九宁身上。
她没有说话,朝一直紧跟在自己身侧的炎延点点下巴。
炎延是提着一只褡裢进来的,会意,上前几步,走到众人中间,手中褡裢往地上一扔。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同时发出错愕的惊呼声。
褡裢落地,里面包裹的东西滚了出来,咕噜咕噜转一圈,滚到一个人的脚下,不动了。
一颗带血的人头就这么滚了出来!
饶是杨节度使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
李曦惊恐更甚,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下。
这时候杨节度使根本没心思去关注他,颤声问九宁:“这是?”
九宁朗声道:“不瞒使君,这是梓州刺史邓珪之子邓大郎的人头。”
霎时,满堂寂静。
众人呆呆地望着那颗血迹还未干涸、面目狰狞的脑袋,呆若木鸡。
……
上午,九宁出城迎接炎延。
还没说几句话,先有李昭的内侍过来打断他们说话,不一会儿百姓们又围了上来,他们便先回城。
就在回城的路上,炎延告诉九宁:“殿下,我好像杀了个大人物!”
九宁问:“什么大人物?”
炎延想了想,说:“邓州军都管他叫郎君。我看他穿的甲衣最威风,肯定是个将领,对战的时候专挑着他打,他打不过我,让我给砍死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
九宁却知道战场上的情况肯定么这么简单,忙叫来其他人细问。
阿三激动得满脸通红:“殿下,炎延斩落马下的小将是邓家大郎!”
……
原来,那日,为掩护杨涧、李曦、李昭几人回成都府,炎延将所有兵士分成几股小队,在尽量不招惹邓珪率领的主力的情况下,不断骚扰邓州军,打乱他们的行程。
炎延率领其中一支队伍,负责激怒邓州军,引邓州军进入埋伏。
对方深入西川,急于赶紧夺回李曦,对他们穷追不舍。
这天,炎延他们遇到一伙邓州军,炎延照例带头去骚扰他们,对方大怒,可能仗着兵力多于他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一直对他们紧追不舍。
炎延不慌不忙,把他们引入包围圈,然后调转马头,迎着对方杀过去。
对方察觉出不对劲,想赶紧结束战斗,但已经晚了。
炎延举刀,带头冲入对方队伍,对方小将不敌,只十几招后就落於下风,被她斩于马下。
主将身死,没了主心骨,对方军心涣散,部将们连主将的尸首都顾不上了,掉头就跑,底下的兵士更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钻。
兵溃如山倒。
阿三带人收拢对方残部,俘虏了几名部将。
据那些部将交代,死在炎延刀下的小将正是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