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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快走!”
他真的受够了,身为皇帝却只能一路奔逃,比丧家犬还不如!
现在他什么都不要求了,只想睡一个安稳觉。
杨涧僵了一下,神情有些不忿。
一旁的李昭咳嗽了几声,忍住不适,插话进来道:“一路幸有杨将军舍身保护,这位……”
他看着炎延,觉得对方有些面熟。
没等他想起来,炎延朝杨涧一抱拳,道:“出发前殿下千叮咛万嘱咐,我都记在心上,两位贵人的安危最重要,杨将军就别拖拉了。”
说着挥挥手,仿佛很嫌弃的模样。
杨涧嘿嘿一笑。
李昭见他二人已经商量好,没有多说什么,视线在炎延身上转了几转,眉头轻皱,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勇士。
他们不敢耽搁太久,立刻启程。
入夜,他们终于有惊无险地顺利逃出包围,在成都府外见到来接应杨涧的其他几支队伍。
死里逃生,众人相顾无言,喜极而泣。
前来接应的人立刻护送他们回成都府。
部将们纷纷过来看望杨涧:“大郎,使君都快急死了!”
医士正在为杨涧消毒、包扎伤口。
他每天提心吊胆,不敢闭眼,伤口惨不忍睹,药膏搽上去,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急的是圣人和雍王,不是我!”
杨涧冷汗涔涔,笑着和几个平日最亲近的部将开玩笑。
众人都笑了,还有力气埋怨他老子,看来死不了。
等伤口处理好,杨涧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了,亲随服侍他换上一套整洁的衣衫,扶他躺下。
这时,有人在外叩响门扉,道:“大郎,雍王殿下来看你。”
杨涧忙起身要下榻。
屏风后面影子摇晃,李昭缓步走了进来,一袭春罗袍衫,神情温和,虽然梳洗过,仍然掩不住眉宇间的疲倦之色。
见杨涧要下榻,他快走几步,按住杨涧。
“将军有伤在身,不必再讲究这些虚礼。”
杨涧只得躺下,给房里的仆从们使了个眼色。
仆从们陆续退出去。
李昭面上带笑,问了些杨涧伤势的事,嘱咐他安心养伤。
杨涧眨巴眨巴眼睛。
这一路上,他已经看明白圣人李曦胆小如鼠,而雍王李昭看似平易近人,待人宽和,实则颇有心机。
杨涧最怕和这种人打交道了。
于是李昭问一句,他尽量简短地用“不敢不敢”“过奖过奖”“殿下仁德”之类的话来搪塞。
李昭看他一眼,提起炎延。
“不知那位少年将军是何方人士?可是使君麾下英才?”
杨涧嘴巴张大。
“殿下不晓得?”
问出这句话后,他忽然想起来,还没告诉李昭和李曦九宁是武宗血脉的事。
出发前,九宁叮嘱过他,说她想亲口告诉自己的两位堂兄,请他暂时为她保密。
他想着这事其实是他们家的家事,自己多嘴好像不太适合,答应了。
李昭眼神闪烁了一下,笑问:“晓得什么?”
杨涧坐得笔直,道:“殿下很快就会晓得……不瞒殿下,我曾允诺过炎延的主人,不能透露太多。等您见到她就晓得了。”
李昭心里一动,没有追问。
……
与此同时,杨节度使身着礼服,率领成都府一众官员,候在厅外,等着李曦的召见。
不管皇帝是不是傀儡,他终究是皇帝。
众人神情紧张,列队站在廊下,时不时理一理衣袖,扯扯衣襟,看看腰带有没有系好。
半个时辰后,门开了一条细缝,两名小内侍探头出来,扫一眼众人,示意他们离去。
“陛下旅途劳顿,衣襟睡下了。”
众人呆了一下。
门合上了。
“这……”
官员们面面相觑,看向领头的杨节度使。
杨节度使叹了口气,道:“这些天邓珪紧追不舍,圣人饱受惊吓,睡下也好。你们明天再过来吧。”
官员们议论纷纷,商量过后,决定明天再过来,陆续告辞。
杨节度使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摇摇头,抬脚走开。
公主刚刚到成都府的那天,不顾疲累,先谢过各位属官,拜望杨老夫人,送上丰厚礼物,连夜给
城中忠心于朝廷的文士、隐士写帖子,请他们帮忙出谋划策,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还能抽出时间接见主动投效的能人异士。
圣人呢,却不肯露面,饱餐一顿后就搂着美人快活去了。
杨节度使不由得忧心忡忡。
接下来几天,李曦吃上精美的食物,穿上干净细滑的珍贵布料制成的衣裳,身边随时有内侍、美人伺候,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开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