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明等在巷口,许久不见林愫归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宋书明一颗心也一点一点收紧。锦里小吃街十点店铺就已经关门, 从小吃街走回青旅, 不可能需要这么久。
难道蓉城当地警方动作竟如此之快, 这么短的时间, 就已经找到林愫了?
宋书明顺着小巷往前走,巷中昏暗, 他走得很小心, 距离锦里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在地上发现了林愫被摔得四散的手机。
这绝不可能是警方带走了林愫。
现在出警,对执法记录仪要求严格,带走嫌犯的流程都会合规谨慎。何况林愫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又因他的缘故自来对警察信任,见到警察执法,肯定会乖乖跟着走, 又怎么会被摔掉手机呢?
摔手机,是为了让他和林愫不能见面。
他和林愫到此,是为了寻找詹台, 确保他无虞。可是现在詹台仍然离奇失踪, 林愫却也突然消失, 莫非这是什么人布下的一个局,就是为了将他们各个击破。
宋书明捡起林愫的手机放入怀中, 一面沿着墙根往前走, 一面掏出电话, 拨了个号码。
“宝刚,有件事,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林愫静静听詹台说完,沉默片刻,皱着眉头说:“詹台,我得好好想想。”
“我今天太累了,忙了一天,也没有休息好。我想睡一觉,我们明天早上起来,再好好商量商量,成吗?”
詹台脸色一松:“只要你不要急着出去找宋书明,什么都成。”
林愫冲他轻轻笑笑,说:“你说的这些都有一定的道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最熟悉的陌生人,是不是?”说着说着,脸上露出迷茫神色,“我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看待宋书明。”
詹台嗯了一声,一直攥紧的手这才慢慢松开来。他也没想林愫这么快能被自己说服。林愫和宋书明两人相恋,是在敦煌与他一别之后。这两年来,或许两人感情并非铁板一块,林愫对于枕边人,或多或少已经有些怀疑了?
他预备好的满腔慷慨激昂一时没了用处,倒有些手足无措,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林愫冲他微微勾勾唇角,说:“我想睡觉,穿着内衣不舒服。”
詹台愣愣啊了一声,一张脸噌地一下满面通红,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身,力度之大带起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响。
林愫半点也不犹豫,两手抓住衬衫下摆,灵巧一翻,露出浅褐色的内衣和干净瘦削的胸膛。
詹台立时惊慌失措转过身,两只耳朵通红,哎哎叫着:“你怎么说脱就脱,也不跟我说一声,这么大年纪怎么还和小姑娘一样不知道避嫌啊。我都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一点男女意识都没有呢…”
话还没说完,脑袋上结结实实被砸了一下,直砸得他眼冒金星,向前扑在桌子上,半响没回过神来,耳边只听见林愫愤愤的声音。
“这一下,是替你书明哥揍的你。”
“一别两年,别的没学会,忘恩负义学得倒不差啊,忘了在敦煌谁救的你?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看不出来?”林愫一边骂,一边拉开房门,趁着詹台抱着头靠在桌前大喘气的工夫,从门里窜了出来。
林愫到底心疼詹台,不忍心再冲他脑袋上来一下一劳永逸。一面暗暗骂自己心软犯了圣母病,一面玩了命似的往前跑。詹台年轻力壮,自己拿金刚杵砸他那下又收了力道,要不了多久这喝了迷魂汤的倒霉孩子就会追过来,林愫两肋之间一阵生疼,此时倒宁愿被警察抓住。
警察抓了她,不过是协助调查,和宋书明总能见面,两人见面之后好好商量,想必很快就能查清真相。
要真是被詹台这蠢蛋给软禁了,留宋书明独自在外面对危险,林愫想都不敢再想,只能拼了命向前跑去。
正是冬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林愫当时被詹台揽着晕晕乎乎带到了小院里,也不记得到底在哪里转弯,现在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转,朦胧间感到有人已经奔到了他身边,心下一横,从怀中掏出金刚杵,事出紧急,实在逼到了绝路,也只能那金刚杵戳那没脑子的二货詹台一把了。
林愫做好了准备,对方从身后扑来,她刚想伸手,却骤然惊觉,身后扑上来的这人,并不是詹台!
那人比詹台高大许多,一掌捂在她的脸上,声音低沉:“别喊,是我。”
林愫满身都松懈下来,身后这怀抱她躺了两年多,再熟悉不过。
是宋书明。
两人沿着墙根往前走。宋书明先开口,说:“你现在很危险,别的东西以后再解释。”
林愫悄声说:“我知道,阿卡案发现场的那根头发,验出了我的DNA。”
宋书明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林愫摆摆手,说:“我遇到詹台了。这件事,回头解释。你先跟我来。”
林愫心里想的清楚,詹台的这些颠三倒四的怀疑不是毫无依据,最好的方式,就是三个人面对面,开诚布公说清楚。
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