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人梦中上了云端,一剑斩龙。”
旋即天穹之上下起了血雨。
只不过女冠轻轻吹了口气,无尽血雨飘不近一点。
女冠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开始闪耀着星辉,有无数画面在其中一闪而逝,许久之后,女冠才看穿读书人梦中斩龙的因果。
回头对周小小道:“今夜的事情啊,其实很简单,有条伪龙在澜山之巅进入了圣贤之境,然而依然不敌你家鱼哥儿,来到临安,却又被一位读书人梦中斩龙,很简单的一件事。”
只是背后并不简单。
想了一阵,女冠看了一眼周小小欲言又止,只是暗暗叹了口气。
周小小不解,“怎么啦师父?”
女冠沉默半晌,“没事。”
周小小哦了一声,目光望向北方,心里惴惴的很,不知道鱼哥儿怎么样了呢。
女冠看在心里,有些心疼自己这个弟子。
罢了。
毕竟这大凉天下,能被自己所忌惮的人不多,钦天监那个糟老头子是一个,蜀中那个黑衣文人是一个,还有一个则是青城山里避世不出,教出了流年止水两位剑道女侠的老道士。
只不过还有一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女冠也看不透他是谁。
今夜那人便在澜山出手蒙蔽过天机。
若真要论起来,这人应该不比钦天监的糟老头子差。
但无妨。
想到此处,女冠温和的笑看周小小,“小小啊,有个不好的消息,你家鱼哥儿今夜欲疯未癫之状,皆因心绪不稳之故,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心境蒙尘遭受大劫。”
其实并非李汝鱼的大劫。
女冠当然不会告诉周小小真相:她所看穿的因果,今夜若是李汝鱼破不了春毒,那么解毒的只有一个人,那个覆着面皮的捧心女子。
而一旦李汝鱼和那女子有了鱼水之欢,以那少年的性情,那捧心女子将来必然是正妻,就算女帝下旨让李汝鱼双正妻,对小小而言也会冰心蒙尘。
这是小小的大劫。
那么自己这个当师父的,出一次手又何妨?
小小啊了一声,有些慌乱,胸口剧烈起伏,几乎是垂泪欲滴,“那怎么办啊师父?”哪怕是天塌下来,女冠也未在小小脸上看到这比山高海深的担心。
女冠忽然又有些犹豫了。
李汝鱼就是小小的唯一弱点,如果不存在李汝鱼这个人,以小小的天资将来的成就必然不会弱于自己,远远不是自己那个弟子可以媲美的。
可有了李汝鱼就不一样。
女冠甚至有想出手杀了李汝鱼的想法,不过转瞬即逝,暗道,一切看造化罢。
于是笑道:“很简单啊,只要他能静心即可,小小你以为呢?”
周小小茫然望北方。
女冠笑而不语,只是有节奏的翘着腿一上一下,端的是道家洒脱。
岁月静好。
坐在瓦面上的道姑,却好像就这么咸淡的坐在了星空里,和人间的小小相处在一个世间无人能看透的独立天地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小那起伏的心胸渐渐平息,脸上也蒙上了一层恬静神态,这一刻竟有了些道家出尘气质,轻轻的点了点头,“鱼哥儿会没事的。”
女冠笑得很有深意,“为何?”
小小一脸认真,“因为他是鱼哥儿。”
多么简单的理由。
女冠乐了,“不想对他说点什么?”
小小眉头一挑,“可是这么远,他听不见啊。”
女冠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有所想便好。”
女冠不着痕迹的挥手。
于是小小笑了。
小小心中有所想,所想仅一句:一念静心,花开遍世间。
……
……
何谓异象?
先有虚影巨人于澜山之巅俯视天下,又有拳如陨石从天而落,此刻再接一道彩虹。
颖昌府澜山这一夜,第一次在世人眼中,展露出这个天下异人出现后的异象——而这个异象谁也不知道终点在何方。
罪魁祸首李汝鱼也不知。
只不过此刻身体的掌控权依然在披甲将军白起手中,那个陌生身影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张定边的沙场故事,末了添了句:“在白起面前,张定边还差点火候,得让大明的万里长城来才行。”
李汝鱼的意识有些懵逼。
那个陌生身影说的大明万里长城明显是一个人。
但是是什么样的人,做出了何等丰功伟绩,会被称呼为万里长城?
是武将?
还是文臣?
李汝鱼都不得而知。
显然那个陌生身影也因为难以解释而生出微微尴尬,“大明的万里长城啊……这个还真不好说,那个人当然算一个,不过永乐大帝和张太岳貌似也有资格……”
李汝鱼越发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