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地,一刻不停地说着。
起先,我怔愣地听着,那些细碎的,温柔的话语,像春天的雨丝,似有若无,带着一丝清爽渗进来渗进来。
可是,渐渐我觉得惶恐起来,不,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这样絮絮叨叨会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的人。
“阿摩!”我叫他的名字,试图打断他。
但他不理会,继续说:“我该怎么办呢?我真是不知道。我想忘记你,可是做不到。我都试过这么多年了,如果能,我早就做到了。可是我又不敢直接对你说,你一定会拒绝我,我多希望你给我一点点表示,一点点。我给你很多暗示,可是你从来不理会,甚至那次,我那样对待你,你还是一句话也不肯对我说。我真是没办法了……”
我握住他的手摇晃,掌心滚烫,好似燃烧的炭一样。
“阿摩!”我惊叫起来,一时已听不清他那些喃喃的梦呓般的话语。
“太医!太医!太医!来人啊——”
好多人冲进来,眼前全是人影,晃来晃去。
我退到屋角坐下,用手捂牢脸,一阵阵地眩晕。
恍惚间有人走过来,叫:“六娘!脸色这么难看,还不快去歇了——”
我说:“不要紧,看着他,看着至尊。”
然后我也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