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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2 / 4)

谁。

倒是杨坚,又回到从前,什么也发生过的模样。除了朝务,就到独孤皇后这里坐着说话,晚膳之后出去散步,依旧互相搀扶着,只是背影望去都更老了。

独孤皇后如今倦怠了,不再每日陪着杨坚去上朝,杨坚却每日都差人来请,而且一请再请。他是真的愿意她陪在身边的,我看得出来。或许,他怀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歉疚,急于想补偿,又抹不下脸来。

独孤皇后因此更加一言九鼎,既然连唯一会反驳她的人都不会再反驳。但她自己,似乎并未察觉杨坚微妙的变化。

云昭训又生了一个女儿。也真难为她,这把年纪,一定很辛苦。但就算她自己是医生,掉到这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年代,她也没办法。

满月之后,独孤皇后叫人将孩子抱来。雪白粉嫩的小婴儿,眉眼像她父亲,随和喜性,才这么一点大,逗一逗居然嘴角能勾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独孤皇后喜欢她到十分,抱了一整天,到晚膳时分才让人送回去。

没了逗婴儿的笑声,屋里静得寂寞。独孤皇后叹口气。

郭兰说:“皇后如果喜欢,就留下来养吧。”

“算了吧。”独孤皇后说,“省得我刚新鲜,那边又差人来三番四次地抱回去,倒更舍不得。”

她的脾气真的变了,以前她很留意,不会在人前这么露骨地抱怨。

注意到这些的远不止我一个人,如今有人投其所好,在她面前传外面的闲话。她居然并不止住,这股风因此日盛。

我叹息,这就是人老了吗?不,她不是老了,她是空了。

一日,听见个小黄门仿佛无意地说:“有人在传,皇后偏心,对诸儿不公。”

独孤皇后立刻问:“是谁说的?”

小黄门回答:“苏孝威。”

我打量那个小黄门,他有国字脸和憨厚的眉眼,看起来好像永远不会说谎的人。正是上一次传“一个妇人”给独孤皇后的那个。

我心里大概有数了。

苏孝威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是谁让他来传这样的话,我很清楚。

我走到廊下等着,不多时他走出来,脚步轻快,节奏里透着一股得意。我拦住他的去路,低声道:“谁让你来传这样的话?”

他吓了一跳,惊疑莫定地瞅瞅我,然后竭力装作镇定,笑道:“我不过是听见了告诉皇后一声,没有谁要我传。”

“哼。”我冷笑,盯着他看一眼,缓缓点头,“好,你不说。”

他在我的目光下打冷战。当然,他的年纪还轻,功力还浅。而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我背后有独孤皇后。谁也不会怕我,但他们都怕我背后的人。我就是只假虎威的狐狸。

这皇宫里,上上下下不过是一大群狐狸,差别只在于假虎威的多少。

甚至,连皇后也是。

小黄门脸上在冒冷汗,“六娘的意思是……”

我忽然又不忍心,何必逼他?我笑一笑,道:“我没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提醒你一声,这宫里头,谁要做什么瞒过天去,只怕并不容易。”

说完,我便走开了,到一边与宫女说笑一回。眼角的余光里,看见那小黄门站着发了半天愣,缓缓地走掉。

过了两天,春香又带云昭训的信来,问是谁在独孤皇后面前进苏孝威的谗言。

“苏孝威怎么了?”我问。

“谁是苏孝威?”

我失笑,春香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是否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我又叹息。

我是别人手中的棋子,也拿别人当作棋子。我已莫名其妙地卷进这个让我陌生的圈子。可是,那么多我关爱,和关爱我的人都卷在其中,我又要怎样才可能独善其身?

我摊开信纸,我知道只要我写上几个字,就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问题是,会改变到什么程度?

落笔时,大片的殷红又漫过视线,短暂的瞬间,望出去的一切都染上血红色。

我只是告诉云昭训,我会留意察问。

我想那个受了警告的小黄门,也许不会继续重蹈覆辙。像我这种优柔寡断的人,真不适合掺和这些是非。

因为留了意,听到的事情越来越多。

苏孝威原本是东宫属官,如今外放。他总算还好,只是平调而已。但是听说杨勇对此很是愤愤不平,私下里对几个亲信发了许多怨言,话语里带到了杨素。

这种话传了又传,也不知又往里面加了多少佐料。我知道,且不论这些话的内容,而是这些话能够风传,就已经够叫人惊心。

骤雨之前,疾风先至。

又留意那个小黄门,果然不曾再饶舌,但我也心知,那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中,不知布了多少颗那样的棋子。

然后,又忽然静止下来。就恍若一池湖水,被投入的几颗石头搅乱,涟漪过后,恢复平静,连风也没有一丝。

如同死寂。

有天我替独孤皇后煎茶,露出腕上的一只金条脱。独孤皇后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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