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忙可劲儿称是,得到邱流的指点后,告别他后往西海水牢而去。行不多时,只见远远传来了一个浑厚的人声:“我说小十三,三太子平日里待我们不薄,傲月公主虽然顽皮些,可也善良得紧,我们不能这么对待他们罢?”
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回应道:“五哥啊,龙帝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万一惹火了他,咱们可都得受万箭攒心之苦啊!”
脚步声越发近了,二人连忙躲在廊柱后面,只听那浑厚声音又道:“也是,以前帝江龙帝在时,可不会这般暴戾独断!眼下黄龙王被卸了兵权,青龙王虽然手握重兵,但参政权也被旁落,我们连说话都得小心着些,可别叫眼目听去了!”
那小十三激愤道:“怕个卵!大不了也将我像三太子那样穿了琵琶骨,我龙族男儿,几时贪生怕死过!我虽然亲手给三太子加上了琵琶钩链,可你以为这心里好受啊,五哥就别再说了!”
二人渐渐走近了,眼袜子看那盔甲制式,应是龙族禁卫军无疑。那声音浑厚的兵士道:“大不了我们好酒好肉地招待着,也算是补偿,至于傲月公主,总算我在边上说句话还管用,龙帝留情,没给她琵琶骨也穿了精金链已是万幸啦。”
炎娃子听了心中一动,对冰夷传音道:“这两人看来良心未泯,倒也不算太坏,只是三太子竟然被他亲生父亲给穿了琵琶骨,恐怕是受尽非人折磨了!”
冰夷传音回应道:“我们尾随这两个人,一定可以找到敖烈和敖若泠的关押处。”炎娃子点点头,两人悄然跟了上去。走了一些时候,果然看见他们朝一处单间牢房走去,炎娃子眼尖,一眼瞧出是傲月公主敖若泠,她的旁边紧连着三太子敖烈的牢房,只见他被锁链紧紧缠缚,左右两面的琵琶骨被两根发着淡蓝色幽光的精铁钩穿过,垂着脑袋奄奄一息。
他迅速分工道:“小五那娃是我的,小十三那娃是你的,别伤他们性命。”
冰夷点头笑道:“你以为自己比他们大么?”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冲出,那两名龙族禁卫军虽然身手了得,一时没有防备,被他们一招制住要穴弄昏。从小十三身上搜出了钥匙将牢门打开,敖若泠闪过满脸惊喜,随即抱着敖烈一阵痛哭。
炎娃子不耐道:“还在哭哭啼啼的,你不想走了么?”卸下精铁锁链,一把背起敖烈就往水牢外冲去。
敖若泠身体极度虚乏,冰夷所幸抱着她往外急冲,一路也不管卡哨,没命地奔跑起来。整个西海惊翻了天,无数龙族禁卫前来拦截,等到黄龙王拽着断臂的赤龙王赶到,几人早跑没了影。
回到龙山,立即有医者替敖烈诊治,敖若泠只是虚耗过度,倒是静养几天就能好,敖烈就比较麻烦,琵琶骨乃人身致命大穴所在,虽然没能要了他的命,却也让他生不如死,一身功力也使不出来。
休养了几日,这日帝江见他醒了,忙问道:“你是敖闰的儿子,为什么要背叛他?”
敖烈呆了一呆,摇头道:“我从未想过背叛他,但我遵从自己信奉的道义。父王此举,简直就是疯狂至极,和昆吾连番激战尤嫌不足,竟然还想杀了鲛人族公主,父亲这样树敌,只会将龙族推向灭亡的境地!”
帝江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你比敖闰强多了!”
敖烈疑问道:“阁下是?”
帝江笑道:“怎么,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你竟然连帝江都不认识么?曾经我是西海龙族的帝王,在你父亲的阴谋诡计得逞之前。或许你可以叫我帝鸿。”
敖烈惊道:“你是外公!不!这不可能,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离间我们父子的感情?”
敖若泠道:“哥哥,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就因为你是敖家的男人,我不确定你的立场,外公所说的,句句是真话。”当下将来龙去脉全都细细讲述了一遍,中间许多她不能详尽的细节,帝江都插话逐一解释开来。
敖烈摇头道:“多谢二位少侠救命之恩,只是他是我父亲!等我养好伤自会去查明,若果真如此,我便与父亲断交,追随外公讨伐之!”
敖若泠怜惜道:“哥哥!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的血液里流着龙帝的血脉,这让父亲忧思成疾,他将我软禁那么多年不允许出西海半步,这次又将你伤成这样,你怎么还不明白?虎毒不食子啊!”
敖烈闻言一震,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却又无助得像是一条无毒小蛇,父亲与外公之间的争斗究竟谁符合道义?他无法猜透答案,但父亲的暴戾他不得不承认极其疯狂愚蠢,冰火的两重煎熬让他瞬间不觉满头大汗。
炎娃子见他思虑过度,温言劝道:“凡事抉择之际,总有诸多内心挣扎。但眼前你最重要的是先让身体康复,然后自己去证实,多想无益。”
敖烈闻言一醒,点头道:“龙神说的是极,敖烈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