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糖又不能多吃,小心吃坏了牙。”
朱佑杬嘻嘻一笑,不理会自家母妃的劝诫,拉着朱佑樘就往外走去。
“娘娘,儿臣先告退片刻。”
“去吧,去吧。”宸妃不在意的摆手,来到门前,看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缈缈密密的水晶帘中。
“娘娘,您为何要那般严词拒绝四皇子呢?”
兰溪扶住了宸妃的身子,十分不解的问道。
“兰溪,你回头好好的查一查这个安澜的身世背景,一丝一毫的可疑都不能放过。”
宸妃侧首,凝生下令。
“是。”虽然得不到答案,可是兰溪仍旧顺从的领命,伴着宸妃又望了片刻雨幕。方才回转上榻,拿起了手边的书,翻开细看。
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印刷字体,宸妃想集中精神,努力去理解句中意思,奈何却仍是神思恍惚,非但无法理解,竟连记忆也淡了许多,再看不进一字。
恼的她所幸推开书,靠在墙壁上。望着窗外深沉的雨夜,敛眸凝思。
本以为不过是个有些巧思的低等宫人,谁曾想。竟然牵扯出十三皇子病重一事,就连太子也涉入其中,令她不得不对这个叫安澜的宫人,暗自警惕。
安乐堂?
那是个什么地方?但凡进去了,就没有活着出来的人。运气好的也就是安然老死,若是霉运连连,求个善终都难。
而她竟然能够从一介弱女长成双十妙龄,又有这番奇妙际遇,得以重返宫禁,委实让人心存疑虑。
加之她不过小小女子。竟然知晓医术,草木之事,若不是果真博学。那必是有人故意为之,是以,她才对于儿子的提议断然拒绝。
她总觉得,这个安澜浑身疑点重重,好似迷雾一般。让人无法捉摸。
抬手抚摸心胸半晌,宸妃缓缓睁眼。轻叹一气。
不让安澜接近儿子,她还有着更深一层的顾虑。
杬哥儿已经10岁,再过不久就要到了懂人事的年龄,她怕,若真是让安澜到了儿子的身边,如今太后的噩梦,会不会再次在她的身上重演?
若是到了那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默然心事,难为外人道矣。
这厢,退出了暖阁的张初仪,沿着原路回返,不其然正走到拐角的时候,清脆的笑声陡然响起,在这暗夜之中,分外响亮,她立即驻足我,往后看去。
只见年幼的朱佑杬和身材颀长的朱佑樘,一高一矮,并列着往反方向走去,或而几声大笑传来,随即湮没无踪。
待到两人的身影失去踪影,张初仪才反身,继续迈步,入雨帘而没。
急匆匆的拉着朱佑樘来到了自己的寝殿,卜一进门,朱佑杬就放开了手,朝着内里冲去。
朱佑樘含着宠溺的笑容,缓缓踱步跟着进来。
“杬哥儿,你做什么呢?”
“太子哥哥等会儿,我有好东西给你看!”待朱佑杬闷闷的回答声落下之后,小半刻钟的样子,他才从内而出,手中抱着一个玉色的花盆。
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朱佑樘看着朱佑杬好似抱着什么绝世珍品一般,小心翼翼的来到他的身边,献宝似的呈在他的眼前,黑曜石一样的瞳仁,星光璀璨。
“太子哥哥你看,这就是我方才说的极有趣之物。”
朱佑樘看着眼前这个矮小的绿色植物,没有娇艳的花朵,也没有称奇的绿叶,俨然一个人平常的作物,怎么让四弟如此欢欣异常?
“这是何物?为兄倒是不曾见过。”
将花盆接了过来,朱佑樘再三打量,仍旧看不出任何可称道之处,遂诚实的问了出来。
露出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朱佑杬兴奋的道,“太子哥哥,这叫做含羞草。”
“含羞草?”听着这么个怪名字,朱佑樘立即垂眸细细打量,依旧无任何特别之处。
“谁起的这么个有趣的名字?”
许是这草给人印象太过文弱清秀,才会叫做含羞么?朱佑樘心中暗忖。
“嘻嘻,太子哥哥,起名字的这个人你也见过的哦!”朱佑杬复又抱起盆栽,将其放在通风的案几上,卖了个关子。
“难不成是辰妃娘娘?”
朱佑杬摇头。
“兰溪姑姑?”
依旧不对。
“难不成是杬哥儿你?”
朱佑杬露出一抹讪讪的笑,“要是我就好了哩,可是,不是我。”
闻言,朱佑樘沉眉苦思,到底是谁呢?
良久,都不见他回答,朱佑杬急了。
“哎呀,太子哥哥,是安澜啦!”
朱佑樘顿时愣住。
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