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目无尊长,你”
“你既不是我的父母,又不是我的长辈,我干嘛要尊敬你?”凉凉的甩出了这句话,就看到李溪山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终于等到呼吸些微顺畅,李溪山压下了心头的恼怒,冷着声音说道,“你这般态度,如何能识得字?”
鄙夷的撇了撇嘴,张瑗回答的更为嚣张,“不就是几个字么?我早都回了!”
李溪山刚整理好的情绪再次濒临龟裂的地步,他不着痕迹的调息,稳声说道,“小小女子太过猖狂,你即说学会,那就写来看看,要是写不得,休怪我请出戒尺,好好惩罚于你。”
无视樊灵眼中透出的担忧,张瑗站起身,拿起案上的书本,清朗的念书声随即响起,“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听着张瑗将《三字经》极为顺利的念了下来,李溪山眼中有些不可置信,看到放下书本,挑衅的看着他的张瑗,他再次开口,“不过会念而已,要是能写的出来才算你本事。”
“哼,写就写,谁怕谁啊!”张瑗说完再不看他一眼,端坐于案,拿起砚条开始磨墨,待到墨汁饱满黑亮之时,挽袖悬腕,镇定落笔。
拿起笔墨的张瑗仿佛换了一个人,刚才满身的骄傲狂狷,霎时间退了个一干二净,眼前这个气质娴雅如兰,面色幽凝的女子周身弥漫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沉静气息。
李溪山看着眼前的变化,眯了眯眼,等看到张瑗的字迹,眼中倒是露出了几分赞赏。
运笔稳健,落笔利落,字体不甚工整却是恣意流畅,锋芒毕露,和她此时的气质南辕北辙,李溪山狐疑,一个人怎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要说成人也就罢了,可是竟出现在一个幼女身上,怎不叫他侧目?
其他女子看着眼前这突然的变故,面面相觑,这孩子当真是胆大如斯,眼见夫子正等待张瑗写字,众人皆沉默着,静观其变。
一个时辰过去,终于将最后一笔写完,墨迹微干,张瑗拿起交给李溪山,目光直视着他。
仔细浏览,李溪山从头看到尾,一字未错,迎向张瑗的眼神,李溪山语重心长,“写的倒是不差,不过,学海无涯,就算你有如此本事,也不能如此骄狂,日后再不可如此。”
张瑗心底微感诧异,初见之时,虽然他极力隐藏,可是她仍是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屑,嫌弃,八成是因为她们是女子的缘故。
可看他如今的态度,倒是有几分可敬,只差一点,她就要点头答应了,终是及时止住。
“哼!要你管我!”同时还白了李溪山一眼。
心火顿起,李溪山怒道,“你,你,你简直,简直朽木不可雕也!”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张瑗径自坐了下来,视线转向窗外。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我,我要”
“李先生要作何?”一道沙哑的嗓音乍然响起,众人齐齐转向声音的来源,恰是窈娘。
“窈娘,你来了,李某才疏学浅,无法教导众位姑娘,还请窈娘另请高明。”
连番被张瑗呛住,李溪山恼羞成怒,就要请辞。
“李先生言重了,虽不知您因何若此,但请稍安勿躁,待窈娘明了事情经过之后再做决定亦是不迟。”
柳腰款摆,窈娘来到众人身边,看了看满脸倔强的张瑗和其他一众无可奈何的女子,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安安,你来说。”
被点到名的杨安安上前几步,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随后退回原位。
“可是这样?”看了看众人一齐点头,窈娘的嘴角泄露了几丝笑意。
“先生息怒,这孩子性子顽劣冲撞了您,您大人大量,原谅她罢,这样,这孩子我先带走训诫一番,定然让她给您赔罪,这请辞之事修要再提,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