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立即赶往“杏花春”。
路上,萧婠婠忽然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虽然公主骄纵刁蛮,但毕竟嫁了人,不会这么不长进吧。再者,公主和驸马情深甚笃,大婚不久怎会吵成这样?假若驸马真的没有金屋藏娇,不会不哄公主的。
细细想来,她觉得晓晓所说的有点不合常理。
马车停了,“杏花春”到了。事已至此,她只能随机应变了。
“杏花春”备有专为皇室、贵胄、官宦等富贵人享用的院落厢房,萧婠婠与晓晓来到东苑,下人指着一间厢房说公主在房里。
推门进去,萧婠婠看见房中并无公主,只有一人。
一袭烟白轻袍,一顶玉冠金簪,他缓缓转身,俊美的脸庞似笑非笑。
“奴婢参见王爷。”她福身行礼,心中隐隐觉得,今日的一切,与凤王有关。
“免礼。”楚连沣越过她,关上房门。
“王爷,公主呢?”她故意问道。
“本王听闻婥儿与驸马闹别扭,亲自来这里劝她,她听了本王的劝,已经回府了,你来晚一步。”他笑眯眯道。
“既是如此,奴婢该回宫了。”萧婠婠刚刚转身,他便伸臂拦住她,“本王好不容易请你出宫,怎会轻易让你回去?”
她万万想不到,竟然是他与公主合谋骗她出宫,他骗自己到“杏花春”,有何意图?
她问:“王爷有何吩咐?”
楚连沣抬起她的下颌,意态风流,“多日不见,本王想你了。”
她静静道:“蒙王爷记挂,奴婢很好。”
“好?”他冷嗤一笑,“若是好,数日前你被人绑了,又是怎么回事?”
“那只是意外。”萧婠婠后退两步,“六尚局还有很多杂务等着奴婢,奴婢告辞。”
她正想开门走人,他眼疾手快地按住门扇,散漫道:“本王说过,不会轻易让你回去。”
她记得他说过的话:你一日不是陛下的妃嫔,他就会缠着你。
今日,他费了这么大劲骗自己出宫,目的就在于此吧。如此看来,他真的不会让自己回宫。
那么,她只能随机应变。
萧婠婠莞尔道:“王爷骗奴婢到‘杏花春’,不会是与奴婢在房中闲谈、辜负大好秋光吧。”
楚连沣一笑,“今日阳光明媚,秋高气爽,正是游览的好日子。”
话落,他牵起她的手,出了东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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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春”遍植各种林木花卉,品种繁多,整个园子郁郁葱葱,绿荫如盖,繁花似锦。不过,此时秋风瑟瑟,天气转凉,绿叶渐黄,飘落枝头;春夏盛放的百花也已凋零,园子里倒是秋实累累,金黄的落叶随风飘荡,别有一番景象。
楚连沣牵着她的手,漫步闲逛,秋风掠起她的裙裾、他的衣袂,如蝶展翅。
萧婠婠想挣开他的手,却挣不开,试了几次,手仍然被他握着。
“没用的。”他回眸朝她笑。
“王爷,万一被人瞧见了,奴婢……”
“怕什么?”他微挑英眉,“园中若是有人,自然会看见,眼睛是他们的,本王不能命令他们闭上眼睛。”
“奴婢到底是宫中的人,这于礼不合。”她止步,试图说服他。
楚连沣侧揽着她,一手微抬她的下巴,靠近她的耳畔,低声道:“本王就是要让人看见,你是本王的女人,最好传到皇兄的耳中。”
她挣扎着,“王爷这么做,会害死奴婢的。”
他扣住她的双臂,“本王怎会害你?本王做这么多,为的就是把你抢过来。”
心头微震,萧婠婠不再挣扎,由着他牵着手,继续往前走。
他胆敢与陛下抢女人,想必是因为当年的夺妻之恨。贤妃夏侯宜轩已薨,他再无牵挂,为了报复陛下当年夺妻之恨,他决定明抢陛下身边的宫婢,让陛下颜面尽失,以此泄恨。
想必,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这么做的。
那么,她应该怎么做?
从这对兄弟的波澜暗涌中抽身自保,还是以身涉险、令他们之间早已存在的裂痕更大?
“到了。”楚连沣轻快道。
眼前是一座精致的小苑,三间瓦房,却是朱墙琉璃瓦,雕梁画栋。
萧婠婠叹为观止,“这座小苑好美。”
他带着她踏入小苑,右臂紧勾着她的细腰,骤然拔身而起,飞上屋顶。
她惊叫一声,看见自己凌空飞翔,不由得心惊胆颤。
稳稳地站在屋顶上,她悬空的心才落回心窝。
一日之中最热的时辰已过,日光暖和,秋风渐凉,吹拂着他们的衣袂与鬓发,微微的乱。
秋光斑斓,园景优美,坐在屋顶,目力所及之处,赏心悦目,凉爽怡人。
“喜欢吗?”楚连沣看着她惊叹的表情,温柔地问道。
“喜欢。”萧婠婠柔柔一笑。
“还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