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是龙种,陛下才会如此看重,胎儿未足月便下诏令,将来出世便封为齐王。而“齐王”是陛下登基前的封号,可见他对这个孩子的喜欢与重视。
如果这件事传到楚国,那么,明锋岂不是伤心欲绝?
她明白了,拓跋泓这么做,目的便在于此。
殿外传来宫人通禀的声音,拓跋泓来了。
叶妩起身迎驾,他踏入大殿,亲热、疼惜地扶她坐下,“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礼。”
宫人退下,刘静守在殿外,等候召唤。
“妩儿,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拓跋泓握着她的手,语声坚定如石,“我不会视如己出,因为,他本就是我的孩子,他的父皇,是我!”
“陛下心胸如此广阔?”她讶异,暗自思量他这么做是出自真心、还是别有用心。
“也许这就是爱屋及乌。”他微微牵唇,充满了自嘲的意味。
叶妩不信他做得到,姑且看着吧。
拓跋泓的眼中缠绕着缕缕情丝,“妩儿,你安心在凌云阁待产。我相信,一年之后,你不会离开我。”
————
楚国皇宫,浓夜深寂。
睿思殿的寝殿透出一缕昏暗的光,龙榻上坐着一人,手中捏着两三张小小的信纸。
元月二十,魏国崇宁公主大婚,叶翾至公主府陪伴。
魏皇册封安乐公主为皇后,次日,宫中传出消息,叶翾怀了龙种。
楚明轩眉宇紧拧,美玉般的脸庞弥漫着痛色。
妩儿,那是你吗?倘若真的是你,你宁可嫁给拓跋泓、也不愿嫁给我?为什么……
你好狠心!
近身伺候的公公徐徐走进寝殿,低声禀奏:“陛下,您派出去的人已回来。”
“传。”楚明轩心中一震。
公公立即出去传话,不多时,那黑衣人进了寝殿,躬身行礼。
楚明轩森冷地问:“你传回来的消息,魏国宫中那女子当真怀了龙种?”
黑衣人道:“卑职打探到的消息确实如此。”
“魏皇为何不册封她?”
“卑职不知。卑职打探过,不过宫中的人大多数也不知内情。”
楚明轩问过从魏国回来的使臣,使臣也不知魏皇为何不册封那女子。
他又问:“还有什么事?”
黑衣人回道:“没有了。”
楚明轩挥手,黑衣人退出寝殿。站在一旁的公公递上一本奏折,“陛下,这是叶大将军连夜送入京的奏折。”
他接过来,展开一看,眉头渐锁。
叶志鹏在奏折说,陛下登基未久,可至扬州边境犒赏驻军将士,鼓舞士气,更可提升陛下在军中的威望。
这道奏折有点奇怪,叶志鹏为何上来这么一道奏折、让他亲去边境犒军?难道他有异心?
楚明轩凝目望着那盏宫灯,目光寒锐,剑眉凛凛,心中已有决定。
————
林太医说胎象不太稳固,因此,这些日子,御膳房的宫人每日都送来滋补的羹汤,说是陛下吩咐的,为安胎之用。
叶妩担心这些羹汤被人做了手脚,便没有喝。
不仅如此,拓跋泓时常过来陪她用膳,极尽温柔、体贴,将她呵护于掌心。
朝上,半数朝臣上谏,广纳嫔御,充裕后宫,为大魏国诞育子嗣。
他严词否决,暗指臣下意图染指后宫,将自己的人送到他的枕畔,图谋不轨。
如此,朝臣不敢再上谏,持续多日的朝堂争辩才结束。
拓跋泓握着她双手,深深地凝视她,“我的后宫,除了皇后,别无他人。”
“古来帝王都是后宫三千,陛下广纳嫔御无可厚非,朝中大臣的上谏并没有错。”叶妩语重心长地劝,“不如陛下再考虑考虑?”
“若我广纳嫔御,还有多少时辰陪你?”他面目冷冷,“再者,一旦妃嫔入了后宫,便有源源不断的是非与争斗。女人的争斗何其残酷,你能抽身事外吗?”
“可是,身为魏国皇帝,头等大事是广延子嗣。”她明白了,他担心的是,妃嫔会嫉妒她所得的恩宠,更会危及她的性命。
“我娘亲被妃嫔所害,我不会让所爱的人重蹈覆辙。”拓跋泓坚决得说一不二,“再者,后宫三千,从来不是我的意愿;我只愿与所爱之人执手一世、白首偕老。”
看着他情深刻骨的神色,叶妩没有再劝。
没想到,他竟也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人。
然而,她的心,只为明锋而活。
三月芳菲,春光明媚。
洛阳的三月开始转暖,御花园花红柳绿,春景怡人。
这日,日光斑斓,御花园的上空万丈光芒,瑰丽如琉璃世界。春花、秋月陪着叶妩逛园子,穿花拂柳,拢了一袖的花香。
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凉亭,她们打算去那歇歇,却看见半空中有一只美人鸢,徐徐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