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广东商家可拖不起,尤其是那些大公司、大工厂,是拖不起
甚至就连将军的大厂货,现在都出不了海关,海关以质量为由停检了,不过只是几天的功夫,就连最近几个月和中央任命的巡按使张呜岐暗斗不断振武将军龙济光,亦被迫让步,同意“打假”,至于张呜岐,那自然是不会反对,要知道,他在广东可是要借中央警察局广东分局和内务部队的势,这两支“中央武力”虽说是国务院的可也算是他这“中国客籍官员”的“班底”,他又岂会因“些许小事”得罪了国务院
“这群活该挨千刀的”
田富春捧起另一枝烟枪,滋滋地抽烟,一面在心痛那枝断成两半的象牙老枪一面又想起服装厂竟然被查封了
想到他自己没能耐阻止这些,现在他颇有点后悔刚才的“失态”;现在他的老谋深算走了这么一个方向:想办法把本给捞回来,至于罚款什么的,现在他们即便是罚也得不是,他可是询问过律师了,他们罚不了
可这官府手里头可是有兵的人,得想着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来,此时他所想到的是五邑一带的一位同行,
广东不比内陆,相比于内陆,广东的枪支不可不谓之泛滥,根据政府的规定,民间武装团体和个人,只要经过申请、交费、批准等手续,就可以合法地拥有从“各种管退炮、各种水旱风机关枪、各种轻手机关枪、各种机关炮”,到各种步枪、手枪、土枪
而广东全省军警的枪械总数最多也不过十来万尚不及民间武器数量的零头甚至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民间武器的质量也过军警也正因如此,在内务部队剿匪的过程中一方面借助各地乡间民团武力,清剿各地盗匪,同时,又清剿部分作恶与盗匪无异的民团…,
最后,在广东盗匪被清剿之后,内务部又借枪支登计、放牌之类的办法,对乡间民团加以控制,可这却无法改变广东民枪百万的现状,尤其一些相对偏远的地方,是民胜于官相比于广州城作为侨乡的五邑一带,有很多碉楼,可以达到千计,每个碉楼都有多个枪眼,那是为了防范土匪的,自然的各碉楼内枪支亦有不少
而他的那位同行则是当地的“实业领袖”,甚至就连他进入这个行当,也多亏了他的帮衬,如果没有他的帮衬,他又岂能把工厂里的货卖到南洋,可他的富春牌是假冒伪劣,五邑的“安乐牌”又岂是真货?
想到这里,田富春的黑而且瘦的脸上浮出笑容来了
他已经想好了解决这件事的好方法了,并且又算好了怎样去搞掉那些个神气十足的“中央特派员”了,办法很简单激起民变
“好就是这么办叫他们都尝尝老子的辣手哈,哈”
田富春想到得意处将烟枪一放,忍不住叫了出来,又连声哈哈大笑这枯哑的笑声在花厅里回荡,很单调地射进他的耳朵
想着自己的法子,田富春暗暗匿笑,佩服自己的应急手腕,再躺到烟榻上,精神百倍地烧起一个很大的烟泡来可是烟泡刚刚上了斗,还没抽得半口,里边的吵闹又爆发了这回却还夹着一个男子的
叱骂声,是田富春的宝贝儿子出场了田富春好像完全没有听得,郑重地捧着烟枪,用足劲儿就抽,然而这时又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田富春的沉思
进屋的是他的儿子家扬,一个相貌显得有些丑陋的十九岁青年,他站在老头子的面前了将手里的一本什么书拍的丢在一张椅子里,这田家扬就在烟榻旁边的方凳上坐了,脸对着他的父亲
“爹我有要紧使用,马上给我几十块钱”
“什么又来要钱了哎,你不知道钱财来的不容易呀什么使用?先要说个明白”
田富春吃惊地说,一骨碌就翻身坐起来但是儿子并不立刻回答,先在腰间掏摸了一会儿,就掏出一小块黑色的硬纸片来,一直送到他老子的鼻子边,很傲慢地喊道:
“什么使用我就要大请客啦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田富春眼快,并又心灵,一瞧那黑色硬纸片,就知道是“中国国社党党证”;这一乐非同小可,他一手夺过来,揉了揉眼睛,凑在烟灯上仔细再看;可不是当真
“广东省广州市第十三区党员证第二十一号”,上面还粘贴着田家扬的照片,相比于那个什么国事研究会,虽说他是广东的“本地党”,可他看中的却是“国社党”,虽说那姓李的让他很不舒服,可现在,这国社党可是控制着国会不是,现在他儿子成了“党人”将来,没准还能当个议员老爷那
嗯祖上根着也光彩不是
“还是第二十一名呢”
瞧着那靠前的数号,老头子欣欣然自言自语地说,从烟盘里拿过那副老光眼镜来戴好了又仔细验看那印在党证上面的党部关防的印文末了,这才恭而敬之地踱到儿子跟前交还这证书,连声郑重嘱咐:
“收藏好了,收藏好了”
接着,他又呵呵大笑,拍着儿子的肩膀说:
“这就出山了我原说的,虎门无犬种这样的好事自然要大请客罗今晚上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