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鱼鳞阵,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
四人正打算一鼓作气继续冲刺进关,蓦地前方响起尖锐哨响,紧跟着土浪翻滚,不知多少敌人跳出藏兵坑,把去路堵得水泄不通。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乱了阵脚,进退两难。其中最吃惊的莫过于我。要知自发现泰坦战车后,《九幽搜神变天击地**》始终未曾关闭,就算敌人埋地十尺,也休想一点气机都不外泄,那究竟是什么让他们逃过我无孔不入的侦测呢?
正思忖间,一声长笑从敌阵传过来道:“夏侯兄能闯到这里,实在大出小弟意料之外,端得非常难得,要不要先过来饮水用膳后再动手呢?”
我循声看去,只见敌阵中间裂开一道缝隙,施施然走出一伙人来。说话的正是为首者。他年约二十四五,身材颀长,英俊邪异的脸上嵌着一对无底深潭般深沉冷静的眸子。本来这种眼神应该属于一名历尽沧桑、洞悉世情的老人,此时偏偏却在他眸中尽露无疑,使人产生一种诡异绝伦的感觉。
我猛地发现此人似曾相识,略做思索马上想起,他就是在高唐帝国阁道岛釜城月波楼清芳阁里,与李德宗谈判并一言不合翻脸跟我动手的天马集团总部特使独孤飞鹰。只是,那时候他佯装成不可一世、趾高气扬的冷傲青年,全然没有现在这样的一代宗师风范。
独孤飞鹰身后站满高手,包括独孤寂灭、独孤背水、云裳、钟碳……等十三个超级高手和二十八个紫袍僧侣,以及五十个金甲锤将,敌阵列队的则统统是独孤家最精锐的铁甲枪卫,人数过千。
四人瞧得头皮发麻,不知要如何才能闯过这一关。
我深吸一口气恢复冷静,心中却仍暗暗自责道:“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我早该料到敌人会使这招以逸待劳之计,直接在卧牛关前埋伏主力,静候我们上钩哩!怪只怪我被阴魂不散的追兵所迷惑,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另外就是脑子里始终存有轻敌之念,现在好啦,被敌人重重包围。”
夏侯一贯、霍冀亨和巴别塔也被独孤飞鹰特异的气质吸引。尤其联想到他天衣无缝的布局和层出不穷的诡计,更感胆战心惊。不过很快三人重新鼓起斗志面对现实,因为只要闯过此关,他们就有十成把握可进入卧牛关守军的视野,再不怕敌人衔尾追杀了。
前方敌阵内满布铁甲枪卫,人人手握九尺透甲枪和冲锋弩严阵以待,无论四人转身逃跑还是强行突破,在千柄弩枪远射近刺下,亦是毙命当场的结局。后方漫山遍野的泰坦战车正朝他们逼近。
重重包围里,四人均生出天下虽大却无处藏身之处的感慨。只能硬拼的话,敌众我寡至不成比例,双方实力差得太远。唯一可恃的就是,被严重低估的我和早前三人在修为上的重大突破,可是因尚未有机会与敌人交手,那些高手的实力也不清楚,故尔这方面能对突围有多大帮助,仍属未知之数。
就我个人来说,最忌惮的是那二十八个紫袍僧侣,因若没猜错,刚刚就是他们联手隐藏了所有伏兵的气机。那一手令《九幽搜神变天击地**》失效的精神奇术,极可能是无相宗镇派绝技明镜无尘阵,而二十八个紫袍僧侣的身份也呼之欲出,除了无相宗万劫院的二十八宿金刚罗汉还能有谁?
敌阵忽然启动,左右各走出两组二百名铁甲枪卫,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欺近,恰好停在四人眼前十丈许开外,形成了巨蟹阵前出的铁钳。敌阵中军纹丝未动,只见独孤背水移到独孤飞鹰身侧,俯身到他耳旁低声说话。
夏侯一贯趁机向三人传音道:“瞧这架势他们立时就要动手,我们下一着棋怎么走?”
此言一出,霍冀亨和巴别塔均保持沉默,因为有当世两大绝代名将在场,战略战术层面的问题,哪轮得到二人发表意见啊?这点自知之明他俩还是有的。
我沉声道:“只有一着棋可走,就是由我如此这般,妳们全力配合。不是说妳们武功才智不及我,而是只有我做得到这件事。嘿嘿,敌人嚣张好久了,待会儿我倒要看看,究竟谁生谁死!”
这时,夏侯一贯、霍冀亨和巴别塔心中都涌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虽然双方相处时间不长,但是际此生死关头下,仍能尽显无坚不摧的斗志和信心,“天敌”柳轻侯果然名不虚传。只这份战天斗地的豪情,就足以让人热血沸腾,心生敬佩。不知不觉间,三人潜移默化地唯我马首是瞻,真正承认了我的领袖地位。
夏侯一贯正色道:“柳兄请随便吩咐,一贯莫不从命!”跟着霍冀亨和巴别塔也肃容称是。
我感到心中一阵温暖,暗下决心道:“纵使拼掉这条老命,也要把三人安全送进卧牛关,否则怎对起这份一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之情呢?”
独孤飞鹰扬声道:“四位若肯弃械投降,免去我们一番手脚,我独孤飞鹰可代表独孤世家承诺,必以上宾之礼对待诸位,否则必杀无赦。”
话音才落,他麾下高手将领和逾千铁甲枪卫齐声呐喊道:“杀!杀!杀!”
这股声浪事先全无征兆地突如其来,有如晴天霹雳,声势慑人至极,配合无间地增强了独孤飞鹰话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