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久尔暗呼好险,刚才哈·路西法不经意地问起到会者,实际上是在考量他的智慧与忠诚,若对班伊洛稍微“处理”不当,或者在投降问题上表现出一点点立场不坚定,都将危及性命。值此形势微妙时刻,哈·路西法对任何阻碍投降的人,都将冷酷无情地清理干净。
一念及此,他心中不禁倍感悲哀,默默叹道:“唉,主公,妳老了,已被柳轻侯打得服服帖帖,再不复当年之勇!”
不过想归想,赖久尔表面仍恭敬地道:“摄政王阁下召集群臣到中极殿议事,本人却迟迟未至,宫内也暂无动静,只是防卫力量比平时增强了数倍。”
哈·路西法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不再言语,迈步进楼,众人连忙跟上。
他们一路穿廊过堂,登上七楼。这里有十多间装饰华丽的大小包厢,正中一间竟比其它包厢至少大了三倍,里面***辉煌,正襟危坐着数十名气度不凡的男子,可是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厉王千岁驾到!”随着近卫高声唱喏,宴会厅门大开,哈·路西法龙骧虎步地走入,在座众人立时齐刷刷地起身恭迎。
赖久尔见受邀者一个不缺,而且脸上并无不愉之色,这才放下心事。这些人是帝国东线战场的中坚力量,绝对的实力派人物,主要包括第十一军军长罗维戈、第四四一军军长凌雨楼、帝国研究院院长托克劳、东线总军需官奥博来,以及其他部门主管和只有旁听资格、没有发言权的师级主官们。
哈·路西法出奇地轻松,哈哈大笑道:“让大家久等,想必都饿了吧!都坐下,晚宴马上可以开始啦!”
当下自有人去端上早就准备妥当的美酒佳肴。
宴会厅***通明,极尽豪华:熊熊燃烧的鼎炉使室内温暖如春,空气中飘散着清神醒脑的檀香味,自背北朝南的主席以下。东西两侧各摆放了二十张紫檀木矮几,均为镶金嵌玉、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当近卫为哈·路西法脱去披风外衣,伺候他坐上主席后,大家才按照爵位、官阶和军衔各就各位。随同前来的赖久尔、颜公衮和牙鹘都也入座了,而玄机子只是列席,其余超级高手们都退出了宴会厅守候在门外,他们尚不够资格旁听这样高级别的军事会议。
相隔盏茶功夫,美丽性感的侍女们穿花蝴蝶般来来去去。奉上热酒美味后,相继退下。
趁着混乱的间隙,跟赖久尔相交莫逆的罗维戈、凌雨楼均投来问询的眼神,可惜前者视若无睹,哪管哈·路西法忙于以热巾抹脸拭手时,也不肯透露半点端倪。这使他们倍感问题的严重性,晓得此次会议非同小可。
赖久尔心中苦笑道:“对不起啦二位老友,主公此番可是要有大动作哩,任何人稍有不慎就可能人头落地,连我都自身难保啊!”
这时,哈·路西法举起酒杯,隔桌遥敬众人道:“大家尽情畅饮吧!不用顾及我的存在。”
群雄轰然应诺,尽去担心,敞开怀来饱餐痛饮。若非漂亮性感的侍女们统统退下,恐怕稍后将无一幸免地惨遭狼吻。
一时杯盘交错、酒酣耳热中,众人吆五喝六声充斥整个宴会厅,不知人间何世。这些难料明日是否还有命享受富贵荣华的沙场猛将们,此刻分外珍惜眼前活着的美好时光,没有人嘲笑他们的粗鲁不文,也没有人责怪他们的放浪形骸,因为是他们在用生命保家卫国。
哈·路西法轻摇皓首,眼中抹过一丝悲悯又坚决的神色,叹了口气。暗忖道:“看来我投降的决定做得对极,在面对人数八倍于我的南疆军、战力十倍于我的先进武装、没有一丝获胜的把握下,哪能叫这些热血男儿白白牺牲呢?可笑王兄还在妄想维护皇室的尊严而拒绝投降,岂知此刻正是柳轻侯最需要我方妥协,以应付国内反对势力之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无论如何,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促成和谈。因为那才是恺撒人的最佳出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忽地响起三声绕梁金钟,由侧门走进两队侍女,把残羹冷炙、狼藉杯盘细心收拾干净,再奉上每席一壶热气腾腾的极品香茗,才退出厅外。
众人皆知今晚地正戏就要上演,立时安静下来,表情严肃地端然稳坐,等待哈·路西法的训示。
可是哈·路西法看着整个过程,忽然陷入了沉思里,不知想到什么问题。
相隔良久,赖久尔见他始终不见醒转,在大家敦促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叫道:“主公!”
这一声含有轻微内力,颇具穿透性,顿时把哈·路西法从虚无缥缈中拉回现实。
他搞不清自己为何会短暂失神,吐了口浊气后,抛掉寻根探底的念头,微笑道:“大家对目前战势有何看法?可以畅所欲言,本王绝不怪罪!”
霎时间,厅内静得坠针可闻,众人均面面相觑,不敢去做那只先飞的笨鸟。
哈·路西法好像早知如此,等了一会儿见仍无人应答,直接点名道:“院长大人有何高见?”
托克劳没想到会问自己,愣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我认为眼下不宜跟南疆军硬拼,其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