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呜呜的怪啸,窗棂和门户也被吹得嘎吱嘎吱乱响,由于进门前我吩咐过卫兵说要做法不许他们打扰,所以此际方圆十丈内看不到半个人影。
我缓缓地伸出左手贴到了棺盖上,既而默运全身《葵花真气》沿着千百条线路同时注入棺内的耶律颙琰尸体上。刹时间,整座棺木都被最纯粹的黑暗能量所笼罩,耶律颙琰破败的残躯开始迅速生长愈合,所有伤口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嫩的新肉,进而肤色又变得跟周遭肌肤的颜色一模一样,浑然看不出受过伤害的痕迹。片刻后,耶律颙琰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了,有如熟睡般躺在那里。可惜他狼子野心,否则只要我施展复活的后半段功法,他想也是举手之劳。
毫不费力地搞定了答应纳蒂族群雄的尸体保鲜之事后,我慢慢呼出一口浊气,平淡地道:“妳看了这么半天,不打算补张门票吗?”言罢漫不经心地转身,把目光落在斜后方两丈外的虚空中。
灵堂内顿时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随即那片虚空泛起涟漪般的波动,“噩梦”阿史那步真的身形一寸寸凭空显露出来。
他难掩眸中的震惊之色,狐疑地问道:“妳怎能察觉到我的存在?”言下颇有无法置信的意味。不过这也难怪阿史那步真疑神疑鬼,他汇聚全身功力施展出来的道宗木系最高级隐身术“虚室生白”,世间除了三大宗师外,就连四大贤者也休想能在他进攻前轻易看穿,刚才居然被我随口道破焉能不惊呢?
我不禁哑然失笑,反问道:“我为什么就不能发现妳的存在呢?”
阿史那步真立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难道要他说,因为妳不是关山月,也不是燕憔悴,更不是轩辕天之痕,所以理应境界不够看不破我的隐身术吗?那么说的话,他“噩梦”的赫赫威名就只配扫大街了,于是阿史那步真闷哼一声,骂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辈!”说完右手虚空一抓,倏地握住了一柄绿意盎然的丈二藤枪出来。
我恍若不见眼前剑拔弩张的架势,微笑道:“尊敬的普渡贤者阁下,您是想食言而肥吗?晚辈可清楚地记得咱们之间的协议,好像是今天中午才刚刚签订的哦!”
阿史那步真难得地老脸微红,继而咬牙切齿道:“妳别妄想用言语套牢我,白天的誓言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罢了!要怪就怪妳投错了胎,成为我‘噩梦’阿史那步真的狙杀目标吧!嘿嘿,俺老人家的杀手生涯里,可从来没有过失败记录呢!妳绝对不会成为第一个例外存在的!”
我苦笑摇头道:“晕了,难道妳是人头猪脑不成,怎就如此执迷不悟呢?妳白天全力以赴尚且打不过我,晚上就想侥幸获胜吗?呵呵,不怕告诉妳,我修炼的是,黑夜的时候,功力将暴涨十倍,眼下别说是妳,就算是深蓝三大宗师联手,也休想从我手中讨得半点便宜去呢!”
这番话说得阿史那步真脸上阴晴不定,相隔半晌才恶狠狠地道:“少来这套心理战术,俺老人家吓唬人的时候,妳还在娘胎里睡觉呢!”
我轻摊双手,无奈地耸肩道:“既然妳心意已决,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哦,对了,忘记告诉妳一件事,因为我看过妳在杀手公会的任务记录,知道妳是一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家伙,所以早就料定今夜妳会卷土重来,故此特意在灵堂布置了禁魔区。嗯,也就是说,只要妳身处灵堂百丈方圆之内,所有攻击性法术都是无效的。本来我是想连隐身术一起禁掉的,但是想到那是妳的看家本领,肯定会因此惊动妳,所以放其一马,刚刚才补全了。”
阿史那步真大吃一惊,马上默运道宗法力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疾!”结果地面上点尘不惊,连根树苗也没冒出头来。他脑门上顿时冒出一颗颗黄豆大小的冷汗,可是接连又由高至低地施展了八级道术,结果却毫无二致,空气中除了黑暗能量外没有任何五行元素的波动。
我无限同情地道:“对不起,这里是我的主场,妳想施法的话,恐怕要走到百丈以外的范围了。”
阿史那步真色厉内荏地道:“妳……妳这个阴险狡诈的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我哈哈大笑道:“前辈开始语无伦次了哦!今夜我可是在老老实实地祭奠亡友,是您无端端地跑过来,准备喊大喊杀的哩!不过您如此热衷于切磋技艺,晚辈盛情难却下也只好应战了。当然规则是很公平的,我将封闭自身功力至八阶三级的贤者境界与您持平,然后不用‘十方俱灭’那种利得一发不可收拾的魔剑,也不用那种减缓速率的神奇招数,全凭赤手空拳跟您打一场。您呢也无需击败我,只要能逃出灵堂百丈外,晚辈就饶您不死如何啊?”
阿史那步真何曾被人如此藐视过,他毒蛇般阴狠的眼神中霍然闪过滔天怒火,一字一顿地道:“好狂妄的小辈,老夫倒要看看妳自封半身功力后,还能拿我怎样!”
灵堂内再度陷入危机四伏的寂静当中,只有我的手指缓缓掠过穴道时的轻微噗噗响动。不一会儿自封武功完毕,我从容不迫地右手戟指蓄势待发的阿史那步真道:“好了,我们开始吧!不死不散,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