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直径超逾百丈的巨型电柱像利剑一样直插下来,漆黑的天空被彻底砍裂了,震碎了,顷刻之间辉煌雪亮。
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这根电柱要是挨上,不,哪怕只是随随便便擦着一点,都得粉身碎骨,永不超升啊!不过大家担心的事情并未成为现实,因为那根规模空前的巨型电柱,根本就没瞄准他们,而是朝着艇艏甲板上巍然屹立的那名年轻男子冲去。
更令人感到万分诧异的是,它随着降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臃肿的柱体也越来越细,表面的颜色更是越来越绚丽……等到那根电柱逐步经历了金黄、赤红、粉红、深蓝、浅蓝、青白、惨白等一系列演变,最终濒临目标掌心的时候,竟然只剩下碗口粗细,颜色也变成了能够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那幅情景真是诡异绝伦,那名年轻男子高高擎举着左手,掌心虚握着一枚海碗大小的黑暗光球,球体上方还连接着一根顶天立地的巨大电柱,仿佛他正努力支撑着整片摇摇欲坠的天空,一旦松手它就随时都会倾塌下来似的。
直到此刻,卡尔-麦哲伦和杨铁才醒过味儿来,他们异口同声地低喝道:“轻侯(恩师),妳千万不要冲动啊!”
我脸上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眼角都不瞥两人一下,背地里却没好气地小声笑骂道:“嘿嘿,冲动妳个大头鬼啊!老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特意摆出这副帅呆酷毙的造型,为的就是吓唬住那帮孙子呢!妳们也不想想,咱们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如果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镇住了,他们还不拿人堆死咱们啊!就算堆不死,总也得经过一场血战吧?那样既浪费体力,又虚耗时间,我可不干。柳轻侯还没傻到要一刀一枪地宰掉所有小喽啰后,再跑到罪魁祸首面前跟他单挑的地步。现在都什么年代啦,凡事都要讲求一个效率不是?妳们俩就乖乖地在旁掠阵,一切都看我的表演好了!”
这番话说得两人瞠目结舌,好半天都没恢复过来。原本他们在“海狼”号潜艇上,听我说要正大光明地登上“希娅”号报仇雪恨的计划后,都已经做好了以寡敌众的准备,甚至都想过要死战到底。岂料事到临头居然完全变了模样,我竟鬼使神差地搞出这么大动静,彻底打乱了原来的行动步骤,也让他们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不按牌理出牌。
我无暇详细解释,因为天就快亮了,届时黑暗魔君的功力倒退回一级魔骑士的水平,现在玩的这个把戏可就要砸锅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在最短的时间内,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完成“擒贼”行动。
一念及此,我眼中精芒电闪,仰天长笑道:“阿佐-麦哲伦,妳给我滚出来!今天我若不将妳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碎尸万段,柳轻侯这三个字今后就倒着来写!”
这番话每个字都灌足了真气,犹如一声声焦雷般轰轰隆隆地滚过“希娅”号巡洋舰的每个角落,除非人都死光了,或者都是聋子,否则想不听都不可以。何况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我如此肆无忌惮地辱骂于他,是个人都会按捺不住愤怒的心情,蹦出来跟我叫板的。
果不其然,整艘“希娅”号巡洋舰上立时警钟大作,各层舱室内休息的士兵们皆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团团围住了我们三人。可惜他们表面上气势汹汹,脚下却根本不敢欺近以我为中心的方圆五丈范围之内。因为刚才当第一批头脑发热的士兵,傻乎乎地冲过那条无形的警戒线的时候,我左手轻轻一旋,黑暗光球就爆射出数以万计的电针,密密麻麻地罩住了那群笨蛋。一眨眼的功夫,凄厉无匹的惨叫就直破苍穹,那些人无一例外地被电得七窍生烟,须发倒竖,两眼翻白地晕死过去。
我轻蔑得撇撇嘴,冷笑道:“我找的是阿佐-麦哲伦,其他不相干的闲杂人等,都给我老老实实地滚到一边凉快去。如果妳们胆敢再次阻挠老子办理正事儿的话,就不会像地上躺着的这些家伙一样只是晕倒那么简单了,我柳轻侯可不是善男信女,妳们别逼我大开杀界!”
话音才落,“希娅”号巡洋舰四层舰桥上,就飘来了一把阴恻恻的声音道:“哪里跑来的跳梁小丑,胆敢在此大放厥词?难道妳以为冒充一下常胜王柳轻侯,我们就都不敢奈何妳了吗?简直是痴心万想!弓箭手听令,给我立即射杀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随着他的命令,居高临下的弓箭手们立刻就要扣动扳机,却猛然听得我高声断喝道:“且慢!”
此言一出,四层舰桥上刚才说话的那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嘲讽道:“怎么妳害怕了吗?如果妳们三人现在肯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的话,本公就饶尔等一命,不然就等着乱箭穿心而死吧!”
我满脸难以置信地瞅着那名长得跟卡尔-麦哲伦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就如同看着一名白痴似的哑然失笑道:“呵呵,我想妳误会了,我喊暂停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妳们的小命着想。嘿嘿,不信的话,妳们就试试吧!”
阿佐-麦哲伦有种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不禁恼羞成怒道:“射……”
他击字尚未出口,就见远方海面上火光乍现,继而一轮狂风骤雨似的阴磷火箭恶狠狠扫在了四层舰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