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堵厚厚城墙的黑松林,遮蔽了凶狠而毫无人性的血肉搏杀。急行军中,战士们只能隐隐约约听到,风雨中接连不断传来的短促惨叫,却看不到一个人影。那声声嘎然而止的凄厉动静,给闻者带来无比震撼的感官刺激。
雨中的开阔地狼藉一片,到处是铁蹄践踏过的痕迹。
我稳稳压住阵脚,瞅着大片杂乱无章的蹄痕,不禁皱起眉头,暗暗心焦:“看来形势极不乐观啊,艨艟团队似乎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变故了。嗯,得玩点绝活了,敌人真不简单!”
我拿定主意,冷酷无情的龙眸淡淡巡视一圈师团长们,幽幽道:“我命令:全军成天蝎阵,左右两翼沿松林边缘包抄敌人,沿途不要理会留恋,看到小股敌人给我就地杀绝,大股的也远远圈起来,暂时别动。注意隐蔽性,谁要贪功冒进,放走一个敌人,哥哥我要他人头落地。一切都等我中军抵达后,再发起总攻。明白没有?”
四人闻言一律规规矩矩地施礼,凛然道:“谨遵主公号令,围而后动。一概由主公大军抵达后,再发起总攻。”
恭恭敬敬侍立在身畔的四名师团长,个个面容古井不波,仿佛戴着一张张钢铁铸造的生硬面具。
我满意之极地瞅瞅他们,脑海中光速掠过一遍四人的详细资料:“嗯,都是铁血卫出身,最好勇斗狠的冷血悍将,无任何违规记录。”确认完毕后,我朗声喝道:“好,去吧!”
四人再次齐刷刷地做了个漂亮军礼,催马像四支怒矢般激射入两翼阵势,片刻后,整个大军像一只巨大无比的洪荒猛兽缓缓蠕动起来。
这一次,没有任何号角声,四万铁骑仿佛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贴着黑松林,乌云蔽日似的黑鸦鸦一片掩杀过去。
每匹飞云兽都被强迫套上了威猛无匹的钢铁面罩,但那绝非只为贪图好看,而是为防止流矢和禁止马嘶做的工具。黝黑瓦蓝的戟刃,绽放出一道道森寒杀机,每只胳膊都平端得稳如磐石,甚至提起肘部夹在腋下的方位,都分毫不差。
我不禁感到无比欣慰:“尽管刚被慕容狠狠痛扁了一顿亲卫队计划,但这套昂贵无比的装备加上地狱式训练,造就出的这群精锐骑士,绝对可以问鼎深蓝三甲。如可用新装备换装的话,那就……”
我嘴角逸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仿佛眼前已将整座大陆踩在脚下一般。
“启禀主公,两只蝎钳已抵达指定埋伏地点,接下来的行动,还请主公示下。”传令兵急匆匆地催马跑过来,打破了我美好遐想。
我微笑道:“这几个兔崽子倒是手脚麻利!鸣冲锋号,蝎尾出针。”
“呜……”嘹亮雄浑的号角响彻云霄,隶属中军的二万铁骑,早攒足了力气,像一只只猛虎下山般凶狠无比地冲了出去。
我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飞云兽王“幽灵”撒开欢儿欢蹦乱跳地跑着。一人一骑宛如一支犀利无匹蝎针锋尖,挟带谁与争锋的威势,笔直冲向林后战场。
风雨肆无忌惮地敲打在战盔上,发出刀剑切割的锐利金风。
我一边感受着风驰电掣般的高速,一边开启“锁魂”,精神能马上像一张天罗地网,笼罩了方圆数十里的每一寸土地。
“唏律律!”“幽灵”蓦然倏地站定,唯有两只后蹄着地,昂首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嘶。一人一骑睥睨天下的君主一般高高站立在山岗上,俯瞰着岗下不远处的战场风云。
岗下不远处的平原,是一副不亲眼目睹绝对难以置信的惨烈景象,居然有近一万多名敌对的战士,正在做着殊死搏斗。
战场的局势异常微妙,竟分成了三层密密麻麻的包围圈作战。
最内一层显然是三千轻装步兵,他们清一色头戴皮盔、身着皮甲、手持狭长锋利的长柄战刀,正拼命抵抗着与之实力相差天壤之别的艨艟团队。
中间一层就是艨艟团队,他们个个都是全副重型装备的铁骑。本来依据他们的实力,要消灭内圈的敌人,简直像大象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偏偏外围还有一层敌人,不断干扰着他们的歼灭战。
最外层的兵马竟然都是清一色的战士,个个体魄彪悍雄伟,浑身皮肤接近墨绿,身上仅仅只有要害处镶嵌了几块硕大、笨重、粗糙的钢板,手里捻稻草般拎着一柄柄巨大无比的重型开山斧,挥舞得风,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那副情景让人看了简直做恶梦。
艨艟团队的铁骑,寸土不让地用小股兵力狠狠遏制住内层高唐武士,却要用绝大部分兵力,阻挡外层野蛮战士的强力侵袭。
这场战斗极其血腥,不断有铁骑被重型开山斧劈中,鲜血像泉水一般井喷,连人带马都轰然倒地。这副可怕的情景,不断重复播映着,整整五千名精锐骑士,难承重负一般苦苦支撑着,竟拿那两千多名野蛮战士无可奈何,只能拼命的消耗时间和精力。明眼人简直可以立刻预测出,这场战争胜利的天平绝对是倾斜向敌人一方的。
我波澜不惊地瞅着这一切,心神倏地分离开来,竟丝毫怜悯悲愤的感觉都欠奉,整个人都冷酷无情到了极点。我唯一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