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的寒风如刀似剑,刺人肌骨寒沁髓中,夜空中的弯月如倒悬的银钩,寒光四溢。这种凄清萧瑟的景象,在空旷无人的大漠分外惹人愁思。
山南高悬的明月已经西斜,月光冷清清照耀在寥寥营帐间。空地上的熊熊篝火架着四只肥硕贪狼,皮肉早就变得金黄香脆,本来狼身上插着的二十柄锋利无比的剔骨银刀,已经分别落在一十九人手中,如一弯弯新月割引在狼肉上。
“飕!”一道银光破空而至,阿瓦尔轻描淡写地捏住刀柄,却愕然发现疾电般的刀势,在临近面门时竟然美没有蕴涵一点点劲道,即使他不接,银刀也会恰好垂直落在他手中的。阿瓦尔愕然望着发刀的魁伟壮汉,想不到对方的真气控制术,早已达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级数,但是看对方神态,又仅仅是这群人中最普通一员。
“他们究竟是谁?”这时阿瓦尔蓦然想起那尊黑暗魔王的身影,情不自禁地浑身一颤。
忽然,一个重金属般铿锵有力、余韵不绝的声音,道:“这位从高唐远道而来的朋友,刀已在手,何不坐下共谋一醉?”
阿瓦尔顺着声音望去,见一名男子悠闲写意地举起酒瓶,淡淡向自己致意。
他穿着剪裁精致绝伦的黑袍,腰板挺直如一杆标枪,特别粗壮的四肢充满毁天灭地的力量。脸上看,轮廓刀削斧劈般鲜明,皮肤大理石般光滑,浓黑细长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那双深邃难测的龙眸,无底深潭般波澜不惊。最引人瞩目的是那双手,雄厚沉重宽阔坚实,且洁白无暇纤尘不染,似乎掌握着世间一切权力,一切事物的生存毁灭。
“多谢大人!”阿瓦尔立刻意识到那是一双充满威严和权威的无敌霸主的手掌,于是马上恭恭敬敬地施礼谢座,然后才乖乖坐到最下首刚刚摆放的空位上。
他不敢凝视那双给人无限压迫的龙眸,只是自顾自地切割着狼肉。
刚刚飞刀的魁伟壮汉笑眯眯地递给他十瓶美酒,轻描淡写地道:“尽量多吃点,一会儿妳将需要充沛的体力,胆量和激情。”
阿瓦尔充满疑窦地望着真挚诚恳的壮汉,感激不尽地接过酒瓶,却马上就认出那是市价昂贵到极点的“英雄血”,整座南疆只有第一流贵族才有资格享用。这群武功超凡入圣的骑士,让他再次费尽思量地揣测起来历。
篝火劈劈啪啪地燃烧着,一缕缕青烟正袅袅婷婷地升入虚空。月正中天,我幽幽凉凉地吩咐道:“是时候了!”
阿瓦尔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忽听一声凄厉呼哨遥遥透入云霄,铁蹄如雷轰隆隆作响。黑暗中,蓦然有十九匹龙驹犹如离弦箭疾射而来,细看之下每匹龙驹身后数丈都死狗般拖着数条人影。
“希律律……”整齐划一的龙驹咆哮声中,它们倏然齐刷刷在篝火不远处停下。
阿瓦尔这才从血迹模糊,伤痕累累的躯体上,辨认出那些“人形物体”正是今夜偷袭营寨的盗贼,也是杀害族人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个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身体被粗砺砂石磨得体无完肤,那副凄惨下场差点让人不忍目睹。
“啊!”阿瓦尔狂吼一声,眼珠子顷刻鲜红如血,他拔出佩刀像是疯子一般冲了过去。刀锋狂风骤雨般落在盗贼们身上,一道道血箭喷泉般腾升,把月色都染成红色。盗贼们来不及惨叫,就一个个接受着阿瓦尔愤怒火焰的洗礼,良久良久……
他剁下了最后一颗盗贼的头颅,然后失魂落魄地站在血流成河的尸丛间,看着亲手造成的触目惊心的杀戮,“当啷!”佩刀坠落尘埃,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像是一个孩子般痛哭流涕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这一刻失去所有族人兄弟的阿瓦尔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孤独无助。
骤然,一只稳如磐石的铁手,倏地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阿瓦尔身材魁梧如熊,重逾两百斤,可是那人象拎小鸡一般将他毫不费力地举起。阿瓦尔被抓住衣领,双脚离地脸容迅速靠近到另一张冷酷无情的完美脸容。
那个重金属般铿锵有力、余韵不绝的声音,慷慨激昂地道:“他***熊,我说朋友,妳是个男人,而且是天下最高傲最倔强的高唐族男人。妳怎么可以哭得像个娘们?早知道这样,我柳轻侯才不会救妳,更不会替妳安排这场报仇雪恨。现在给哥哥我马上闭嘴,然后立刻振作起来,不然就扔妳到海里清醒清醒!”
阿瓦尔血红着眼睛瞪着对方,好半天才消化掉对方疾风骤雨般的训斥,他呢呢喃南地重复道:“柳轻侯?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柳……轻……侯?”阿瓦尔猛然一激灵,像是数九寒天被狠狠淋了一桶冰水,瞬间从精神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对方,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是……柳……轻……侯?‘铁壁’柳轻侯?”过度的惊骇使得他言词反倒流利许多。
我莫名其妙地笑道:“嘿,正是哥哥我。妳现在的反应还算正常!”说着一把将他遥遥扔出数十丈,直接泡到长生海里。
阿瓦尔不及惊呼就腾云驾雾地飞出去,“噗通!”一声落入晚冬冰凉彻骨的海水中。“啊!”他